燕薑秀眉微揚,眼中神色清平不見厲色。看著吟香一副護主心切的樣子,她心中輕歎,道:“吟香,你也覺得是我下藥害了你家娘娘?”
吟香警惕看著燕薑,見她神色無常,才不情不願道:“奴婢雖然也不願相信是公主做的,但……證據確鑿,容不得奴婢不信。”
果然是這樣,燕薑心中苦笑,不準備繼續再說下去。她左右環顧一圈並未見到芳慧的身影,出聲問道:“往常不是你跟芳慧一起伺候你家娘娘嗎,怎麼不見她人?”
不明白燕薑為何忽然提起芳慧,吟香有些莫名道:“自從娘娘……以後,芳慧姑姑就一直在佛堂誦經,說是替孩子超度,也是為娘娘祈福。”
“既然是在佛堂誦經的人,怎麼還有心思讓宮人們去打理這些?”燕薑麵上浮現一絲冷笑,將托盤上的衣服拎起來給吟香看,“你伺候沈嬪這麼久,不會不認得這些吧?”
吟香聞言湊上前看了半晌,而後驚訝抬頭:“這都是娘娘親手縫的衣服啊,不是一直放在偏房嗎,怎麼會在公主手裏?”
“原來連你都不知道,”眸中冷冽閃過,燕薑道,“適才我來梨尚閣的路上碰到不少宮人,手裏端著你家娘娘之前置辦的東西。聽聞是芳慧吩咐他們去將那些東西燒了,說免得沈嬪醒來看見傷心。”
說著,她冷笑一聲:“我竟是不知宮裏麵何時輪到一個姑姑做主了,自家主子還躺在床上,她就趕忙幫著操辦東西,是準備越俎代庖嗎?”
吟香聽燕薑語氣不善,不由得多望了眼那托盤上的東西:“奴婢、奴婢也不知……隻是芳慧姑姑一直跟著娘娘,應該也是為了娘娘好吧……”
“佛堂在哪兒?”不願再聽下去,燕薑心中對芳慧不由更高看幾分。能讓旁人都看到她的好,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順著吟香指的方向,燕薑二話不說抬腳便去。穿過一條回廊就看到內裏一座古樸的佛堂,周圍並不見有人伺候。她深吸口氣,靠了過去。
伸手推開紅漆木門,“吱嘎”的叫聲讓燕薑不自覺蹙眉。一股濃鬱的香燭氣味撲麵而來,燕薑眯眼瞧去,佛像、香爐、蠟燭,就是不見有人。
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燕薑抬腿往裏深入兩步,卻聽見身後木門“咚”一聲被人關上。
猛地側身,燕薑滿麵警惕看著那從門後緩緩走出的人影。棕色宮裝,簡易發髻,一張平凡至極的臉上卻帶著一雙戾氣很重的眸子。芳慧就這樣出現在燕薑麵前,先是掃了眼她手中托盤,然後才看著她,緩緩一笑。
“公主好本事,竟然一晚上就能查到這兒,真是讓老奴刮目相看。”
這就是變相承認了……燕薑心中一沉,麵無表情道:“芳慧姑姑站在佛祖跟前還不思悔改,也讓我刮目相看。”
“早就聽說公主伶牙俐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並未理會燕薑的出出言不遜,芳慧靠前兩步,神色陰冷,“隻是嘴巴厲害往往最能招禍,事到如今你以為還能全身而退嗎?”說著,袖口中劃出短刀,陰冷的光刃在燭火的照耀下幾乎能晃花燕薑的眼。
“芳慧!”冷聲嗬斥,燕薑不自覺再度後退,“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平安無事嗎!妄想!”
“是不是妄想,公主且看好了!”芳慧猖狂一笑,手握短刀直接向著燕薑撲了過去。
緊咬牙關閃身避開,燕薑護住懷裏的證物,另一隻手抓起桌上的香爐就砸了過去。
哪知芳慧的身手並不似一般人,行動迅猛且出手極快。她一腳踢開迎麵砸來的香爐,自己則一掌擊向燕薑胸口,擊得燕薑整個人撞在身後牆上,倒坐在地。
“公主殿下,我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話上路,免得再受苦頭。”笑容越發陰森,芳慧幽幽開口,“你該知道我既然敢動手就是有萬全把握,反正現在整個宮裏都覺得是你害了沈嬪的孩子,到時你死了,我大可說是為主報仇,橫豎都有皇後娘娘替我開罪,我自然不用怕!”
“卑鄙!”吐出一口鮮血,燕薑怒聲道,“你們拿孩子來布局,就不怕遭天譴嗎!”
無視燕薑滿目憤恨,芳慧冷笑一聲再度舉起手中短刀就刺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緊張的關頭,佛堂的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一道青色身影瞬間出現在芳慧身後,隻見他一把扯住對方的頭發將其拉回,另一手輕輕一捏便折斷了芳慧的胳膊。
林思齊麵無表情地伸手點了芳慧的穴道然後將其扔在地上,這才急忙上前將燕薑扶起。待見她嘴角流血的模樣時眼中利光漸聚,二話不說轉身就預將芳慧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