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將沈嬪送回梨尚閣休息,燕薑囑咐幾句後這才與林思齊離開。
並未告知他們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燕薑相信,隻有到時候逼真的表演,才最有可能瞞過燕王那雙精明的眼。
告訴林思齊不管發生什麼都一定不要輕舉妄動,燕薑獨身回到西涼殿,用膳、沐浴、更衣如往常一般根本未受影響。亥時熄燈,燕薑卻躺在床上並不打算睡覺,隻因她很清楚,今夜將有好戲上演。
就這般過了約有一個時辰,原本靜謐無聲的皇宮卻傳出幾道嘈雜的腳步聲,仿佛無數宮人在睡夢中被喚起,匆匆忙忙向著一個地方跑去。
燕薑猛地起身坐在床上,她晶亮的眼珠子在黑夜中萬分有神。屏息靜聽外麵的動靜,少傾便有人前來叩門,期間夾雜著柳岸的呼聲。
“公主、公主快起來啊!宮裏麵出大事兒了!”
燕薑起身拿了件披風罩在身上,開門迎著柳岸欲言又止的神情,燕薑抬眉:“沈嬪小產了?”
“公主你怎麼知道!”柳岸大驚,說完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急忙壓低聲音追問,“說是今兒個在院子裏被皇後娘娘說過後就一直鬱鬱寡歡,原本很早就睡下了。結果後半夜忽然喊著肚子疼,吟香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滿床鋪都是血!嚇得她趕緊派人去請太醫,這會兒子估計都在梨尚閣呢!”
燕薑雖不清楚其中細節,但對於結果早就預見。並未直接回答柳岸的問題而隻是輕笑了一聲,她回身步入屋內,一邊招呼柳岸一邊道:“替我找件厚點的外衫,我要去梨尚閣看看沈嬪。”
柳岸不明所以隻能照辦,幫燕薑穿好外衫又跑去提了盞宮燈,這才一起迎著夜色走去梨尚閣。
在離開西涼殿時沒多久見能看到遠處一片燈火通明,兩側不少的宮人們急急奔往內務府、太醫院及藥房,但最終的目的地都指向梨尚閣。
燕薑在行至梨尚閣門口時看著裏三層外三層由宮人們圍住的大門,很機智地拽著柳岸從偏門入內。索性她往日就跟沈嬪問過梨尚閣的內部構造,因而很容易便避開了人群來到了房門外頭。
內屋能看到不少太醫正圍在沈嬪的床前商量著什麼,而燕王則滿目憔悴地坐在外屋靜等消息。他的身旁伴著蕭皇後與蕙答應,燕薑瞧著心中不由冷笑,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還肯讓這兩個女人來此,簡直就是要逼得沈嬪快點死才是!
不動聲色的進屋,燕薑在外屋三人詫異的目光中規矩做禮。
“你怎麼來了?”對她的到來很是詫異,畢竟白日裏發生的那檔子事他已經聽蕙答應說過了。此時見到燕薑不由得心裏憋了股氣,但卻因著沈嬪命懸一線而不好發作,燕王隻得冷聲對待。
“兒臣聽聞沈嬪身子不適就前來看看,畢竟沈嬪之前的身子是我幫她調理的。”
“你幫她調理?”燕王反問一聲,這才想起之前正是燕薑涉險拿回了玲瓏包心草替沈嬪解決了不孕之症。
想至此他麵色一沉,語氣越發不善:“既是你為她調理的身子且又整日與她在一起,難道就沒看出來她已經有了一個月身孕嗎!”
這指責來的有點莫名其妙,但燕薑卻很明白,自家父王這是準備找個背黑鍋的人出來了。
隻可惜她永遠都不可能讓這些人如意,聞言燕王隻是斂眸沉靜片刻,後在緩緩說道:“兒臣尚未出閣,對這種事又怎會了解?再說沈嬪之前的身子已無大礙,近日與兒臣在一起也並無孕吐的現象,所以父王為何覺得兒臣就一定要知道呢?”
“薑兒,不是你自己說精通醫理嗎,你父王問這話也無可厚非啊。”蕭皇後見狀,急忙在旁邊落井下石。
燕薑瞥了她一眼,果然見到她眸底潛藏的一抹陰邪笑意。燕薑搖了搖頭,如實道:“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四種方式結合才能得到最貼實的結果,娘娘莫不是以為我隻要看一眼,就能得出一個人的身體情況吧?”
有理有據地給了蕭皇後一巴掌,頓時讓對方麵色訕訕。蕭皇後不再說話隻是安安穩穩坐在燕王身側,蕙答應更是自燕薑入屋就沒敢再抬起頭來。
一時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越見壓抑,燕王皺眉起身來回踱步,忽得瞪向內屋:“朕就不明白了,有孕明明是喜事,怎地她還要藏著掖著不成?”
“陛下,許是沈嬪年紀尚輕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兒,所以才……”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娘娘,沈嬪畢竟懷過一次孩子,雖然小產了,但也不至於連自己有孕都不清楚。或許她刻意隱瞞這個消息,是擔心有人再次下手害了她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