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沈逸發出一聲嗚咽,用一種極其顫抖的聲音接應:“錦瑟,真的是你嗎?你、你沒事……太好了……你真的沒事……”
被喚的蕭錦瑟卻並未抬頭看過去,而是身體猛地輕顫,似乎有些害怕。這個反應讓沈逸相當不滿,他原以為蕭錦瑟應當表現得更為激動才是。於是就在沈逸正欲開口繼續說點什麼的時候,卻忽然見到燕薑斜跨一步擋在他二人之間,用一種詭秘的神情輕笑:“沈王爺,父王還在這兒,您也太過目中無人了吧?您若想敘舊,日後有的是機會,但眼下您卻連父王都不放在眼裏,若說你未曾弑君,誰信呢?”
簡短兩句話就再度重新讓他位列嫌疑人的位置,沈逸怒極而視,卻得來燕薑挑釁回應。
就在二人之間的氣氛越見緊張之時,蕭錦瑟那頭忽然輕咳一聲,衝著上首的燕王恭敬答道:“陛下,臣女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稟報!還望陛下能提前恕臣女無罪!”
她自稱“臣女”而非“臣婦”,其中含義不言而喻。這種明擺著要與沈逸劃清界限的行為讓燕王眉頭輕揚,他點頭示意:“你且說,朕赦你無罪。”
“多謝陛下!”蕭錦瑟急忙叩首謝恩,渾身微有顫抖,但看起來卻不像是因為害怕了。自入房以後她首次抬頭,目光穿過眾人落在沈逸身上,那種夾雜了刻骨恨意與潛藏興奮的視線讓沈逸暗道不好,但更讓他所震驚的,是蕭錦瑟抬頭之後那張麵目全非的臉。
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她整個臉頰,看起來像是化膿後留下的各種紅印。如此麵目出現在眾人麵前著實叫人大驚,就連燕王都倍感吃驚,急忙問道:“你這臉是怎麼了?”
被問及痛處,蕭錦瑟眸中恨意一閃而過:“陛下,臣女的臉就是被臣女名義上的夫君——沈王爺一手促成的!”
“錦瑟你莫要胡說,本王何時對你做過那種事?你可千萬不要被小人利用,有傷你我夫妻感情!”見狀急忙出聲打斷,沈逸背對著燕王的目光中滿懷警惕之色,那種高深示意的眸光明顯在警告蕭錦瑟不要亂說話。
然而蕭錦瑟卻根本不予理睬,隻冷笑一聲,就再也不看。
“陛下,沈王爺所謂的夫妻就是在外表現平和美滿,但實際關起門來卻虐待臣女。”說著,她將鬥篷解開,渾身上下青紫痕跡遍布。雖然經由燕薑的照料已經好了大半,但很明顯為了留下證據控告沈逸,那種處在顯眼位置的疤痕卻被她們有心留下了。
“臣女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兒完好無整的地方,沈逸他每日關起房門來就對臣女施以虐待,他認為與臣女的婚約是他畢生最大的汙點!可他不敢埋怨蕭家,不敢埋怨陛下,所以隻能將怨恨全部加諸在臣女身上!”
燕王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蕭錦瑟的幾句話明顯讓他心情更為不悅:“那你的臉也是他毒打所致?”
“沈王爺在外塑造正直形象,又怎會將此擺在明麵上?他不願一直見到臣女,所以派人從黑市配了毒藥給臣女服下!日夜折磨加上毒藥摧毀,臣女苟延殘喘,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為得就是今日能在陛下麵前指責這負心人!”
“臣女在外聽聞陛下近幾日身子有恙,細想之下便知道又是沈逸動得手腳。陛下恐怕不知,沈逸表麵對您忠心耿耿,但實際卻暗藏心思!他手中黑市便是他最好的情報來源,裏麵不僅有殺人的毒藥,還有各種情報信息!臣女無數次見到他與黑市的人暗中串通,臣女有一次偶然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密函……還說決不能讓陛下察覺到……”
“密函”二字就像是一根導火索,瞬間將燕王滿腔怒火點燃。燕薑站在旁側垂頭嘴角輕揚,是了,這種機密的東西沈逸又怎麼可能會讓蕭錦瑟聽到,她不過是借用蕭錦瑟這張嘴,來讓燕王認清事實!
“蕭錦瑟你胡說八道,本王何時與黑市的人私底下交易過!還有你說的什麼密函,本王壓根就不知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王爺何必睜著眼睛說瞎話?”蕭錦瑟冷笑一聲,直接看向燕王,“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將黑市眾人集結起來一個個嚴刑拷打,臣女相信他們會很樂意說出事實真相的!”
“當然,若陛下覺得此舉太過麻煩,也大可直接派人前去沈王府查探!據臣女所知,沈王爺將所知的一切消息都記錄在一本竹簡之上,而那本竹簡便藏在他書房的觀音像背後的暗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