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所以“左家”二字一經燕薑的嘴說出,柔側妃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她強自鎮定心神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對著燕薑道:“公主言重了,是我管教不善才讓這丫頭冒犯了您,岑遊,還不快給燕薑公主賠禮道歉!”
早在柔側妃出來的時候,阿紅就已經放開了岑遊。此刻她滿臉淚痕有些委屈地瞥了柔側妃一眼,但在對方犀利的目光注視下,岑遊還是不情不願地對著燕薑磕頭道:“適才冒犯了公主殿下,還請公主責罰。”
燕薑卻是看都不看岑遊一眼,隻盯著柔側妃:“側妃是打算一直讓我在這裏站著嗎?”
柔側妃相當不悅地哼了一聲,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但自己卻優先進了內殿。
燕薑也不生氣,隻跟著她走了進去,麵上依舊是一派溫潤和煦,隻是眸底的犀利漸漸加大。
從花芙院內的蕭條就能看出最近這些日子柔側妃的日子有多難熬,趾高氣揚隻是她做給外人看得假象,但宮裏麵哪個人不是有眼色又喜歡落井下石的主兒,單從對方殿內焚燒的香薰就能看出柔側妃的榮寵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公主今日來有什麼事兒嗎?”幾乎懶得讓宮女奉茶,柔側妃身居高位,神色懨懨地問道。
“聽說側妃身子不適,所以就過來看看。對醫術我倒頗有幾分研究,所以專門讓下人為側妃備了幾樣調理身子的東西。”說著,燕薑揮了揮手,“柳岸,將東西呈給側妃。”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往日與燕薑多是針鋒相對,但此時柔側妃也不好拒絕她的好意。
讓岑遊將禮盒呈了上來,柔側妃當即打開一看,瞬間卻拉長了臉。
“燕薑,你什麼意思!”
幾乎連表麵上的禮數都懶得做下去,柔側妃盯著禮盒內的一瓶毒藥、一把匕首跟一條白綾,眼鏡幾乎能瞪出血來。
燕薑也不著急,換了個姿勢側靠在椅背上:“柔側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好心來看你,還專門為你帶了禮物。你沒說感謝我還這樣橫眉冷對,看來還真是病得不清!”
“燕薑你欺人太甚!”怒極將禮盒整個砸在燕薑腳下,柔側妃氣得幾欲發狂。
殊不知她這時惱怒的模樣與燕薑的平靜反差有多大,如此看在旁人眼裏也多了幾分探尋。
“我左柔再怎麼也是左家的女兒,是太子殿下的側妃!你一個燕國公主不好好呆在你的慕歆殿,竟敢來此挑釁我!好,你不是說為了我好嗎,那你倒是說是這些東西給我能有什麼用!”
燕薑瞥了眼被她砸的七零八落的東西,咂舌搖頭:“我以為憑柔側妃的聰明才智,自然是明白的,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啊!”
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燕薑娓娓道:“你們左家貪汙國庫官銀,左相已經被關進了天樞閣,生死未卜。你的嫡兄雖然有不錯的經商頭腦,但畢竟年輕難成大事,此時留他一人在左府打理後事,怎麼都讓人不放心呢!”
“而你,雖然生在左家,但不過是個庶女。盡管貴為太子側妃,但說白了也隻是個妾。既是庶女又是妾,身後的家族也無法再為你做出保障,所以柔側妃你說,我給你送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呢?”
燕薑沒說一句話,就能看見柔側妃的臉色難看一分。當她全部說完後,柔側妃的麵上已經瞧不出血色,而她依舊風輕雲淡,誰勝誰負,一眼就能看出!
“那也輪不到你來定奪我的出路!你以為你是什麼,真以為自己是內定的太子妃嗎!作為女人卻整天跟男人為伍,還與那林國的三殿下糾纏不清!像你這種不守婦道,不要臉的賤人,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話音將落,一道厲光劃破空氣直接飛向柔側妃的右臉然後刻入身後的牆壁中。
幾乎能察覺到那一時刻的殺氣騰騰,柔側妃僵硬著身子看過去,見是一把匕首正插在背後的牆上,力道之大,使得那刀柄還在微微顫抖。
“左柔,謹言慎行。”
燕薑緩緩起身,終於斂去麵上的笑意。她居高臨下地望著僵在座上的柔側妃,眸中冷意與那短刀發出的殺氣如出一轍。
被如此氣勢壓製著幾乎連動一下都覺得困難,左柔目光逃避著燕薑的注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見狀,燕薑轉身離開。卻在走至門邊時,驀地轉身:“你不是想見邊太子嗎,依我看,你從這三樣東西裏隨便選一個,自然會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