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手微微一頓,“哦?夢到什麼了?”
“夢到小力沒有死,他一直活在我們身邊從沒有離開過。說實話,就算是醒過來了,我也一直有這種感覺,小力還沒死,二哥,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你本來就病著,既然傷沒好,就老實待在家中,好好休養,別亂跑了。”
小清點了點腦袋,望向對麵的人,許久,開口道,“二哥,我覺得你好像變了。”
蕭清掃了他一眼,“哪變了?”
小清歪著腦袋思索半晌,愁眉苦臉道,“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二哥你比之前…更靜了。而且你以前從不會管這些花啊草啊什麼的,這幾日卻一直在修剪它們,還將小力之前收藏的書也搬進了你房間,二哥你從前不是對案卷以外的東西都不敢興趣麼?怎會忽然看起了政史一類的書了?”
蕭清淡淡道,“人總要學會教訓,想要隨心所欲,就要先學會拘束自己。若一成不變,如何談將來?”
小清聽得似懂非懂,不過他知道二哥不再沮喪就夠了,“其實二哥你這樣也挺好的,鬧騰的隻要大哥一人就夠了。對了二哥,大哥傷沒好又跑出去了,你怎麼也不說說他?”
“他待不住,說了也白說。”
小清聳拉著腦袋,“大哥又去樓裏了,因為上次的突襲,還有這次小力的事,隱樓原氣大傷,尤其是在帝都的勢力,更是被削弱了不少。小力的心血,要白白流失了。”
“隱樓是他多年苦心經營,我不會讓它倒下。”
小清點頭,“反正我待著也沒事,不如就去幫大哥的忙吧!”
蕭清無奈,點頭道,“早些回來。”
“放心吧!”小清一溜煙便沒影了,蕭清將修剪好的盆栽放好,褪下手套坐到了石凳上。倒了一盞茶,緩緩喝著。
須臾,忽然開口,“你還要在外麵站多久?再不出來我就進屋了。”
蕭清話方落,容宵從院外走了進來。
“蕭弟何時發現我的?”
“你來時。”
容宵走過來坐下,笑著道,“你功力漸長,看來我不用擔心你的傷勢了。”
“今日怎會得空過來?”
“京曌軍動亂已平,我便回城了。聽梵丞相說,你受傷了,就來看看你。”
“我已經沒事了。”蕭清倒了杯茶放到他麵前,容宵接過,輕輕抿了口,“…關於李兄弟的事,我聽說了。”
蕭清輕輕應了聲,“嗯。”
“蕭弟請節哀。”
蕭清望他,“最難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若是阿蕪在,也不願看到我一蹶不振的樣子。”
“蕭弟,大理寺仍在追查才子被殺一案,你知道嗎?總要有個人要對此事負責。”
“我明白,隻是關於此事,我不會妥協。”蕭清目光幽沉,“阿蕪已經死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再在他的死上大做文章!”
容宵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剛從宮中回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情。”
“什麼?”
“才子一案真正的嫌犯,落網了,就是那個大理寺獄司身邊叫唐義的人,他已經承認了所以罪行,並且官兵已在他住處搜出了作案的證據,方才陛下已經下令將此人暫押大理寺監牢,三日後,問斬。”
蕭清詫異,“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陛下還下令撤銷了李小力的通緝令。”
蕭清沉默,她不明白,為何短短幾日事情竟會變成這樣!唐義雖是凶手,但他為何要認罪?他的真實身份…是納蘭夜白,其他人還不知道?難道是因為沐誌乾倒台的緣故?隻是以他的手段,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人抓住,更別說在他住處搜出證據,很明顯這事背後另有蹊蹺。
容宵望向她,“既然李兄弟已被確立無罪,相信很快大理寺就會撤銷對他的追捕。他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蕭清皺眉,“容兄,此案中的蹊蹺,相信你應該能看出一二。這個唐義,背後另有他人。”
“蕭弟,為兄奉勸你一句,無論這之中有何內幕,你都莫要再去追究。”容宵目光落在東麵天際,“納蘭府一案,勢必會對朝局產生很大影響,陛下雷霆手段,已是板上釘釘,不容置喙。不管事實如何,禦旨已下,不可能再更改了。”
蕭清垂首,須臾,道,“容兄特意來此,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容宵眸光微閃,笑道,“雖與蕭弟接觸時間不長,但十分投緣,若有能幫助的地方,容宵不會拒絕。”
蕭清沉默,隨即起身朝他一禮,“容兄勿怪,是蕭清失言了。”
“蕭弟無需如此,容宵一向快人快語,就是因為欣賞你,才會說這些,希望你別見怪。”
蕭清嘴角微勾,“容兄坦誠相待,蕭清慚愧了。”
之後,兩人又隨意說了些話,直到天色已暗,容宵才起身告辭。
“與蕭弟閑聊,竟一時忘了時辰,希望沒有打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