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難醫啊。
兩人很快到了屍房,朱鈞對守著的官兵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蕭清一人進了屍房,來到唐義的屍體旁停下。掀開上麵的白布,露出一張青白的臉。
脖子上有一道細長的勒痕,應該就是致命傷。身上其他地方並無明顯傷痕,衣服整齊,並未出現搏鬥痕跡,初步判斷,確實是自縊。
隻是…
她蹙眉,目光認真搜尋他臉頰附近。找了半天,也未看見接痕。在身上搜尋半晌,卻找不到熟悉的瓶子。
奇怪?她的易容水呢?平日都一直貼身保管著,怎麼不見了?
目光再次落在屍體上,並未發現有易容的痕跡。蕭清心中疑惑,她確定,這個人不是納蘭夜白。隻是為何卻長了副‘唐義’的臉?難道…此人是真的唐義?
那麼,納蘭夜白去了哪裏?
“二清子,你好了沒?”這時,門外傳來郝猛的聲音,“你身體還未好,不能老待在濕冷的地方,趕緊出來吧!”
蕭清蓋上白布,走了出去,“哪有這麼嬌弱?”
“那可不能大意,梵神醫說了,你現在是關鍵時刻,萬萬大意不得。”
蕭清好笑,怎麼幾日功夫,她身邊的人風向就變了?整日“梵大哥”“梵神醫”地叫,也不知阿九到底跟他們說什麼了?
兩人出了大理寺,準備回去。
這時,街道上經過一群異族打扮的人,個個身強體壯。他們身後跟著一輛異域風情的馬車,到一個路口時停了下來。
接著,從裏麵走出一個女子。頭戴氈帽,長辮齊齊垂在腦後,一襲火色長裙,身材嫋娜多姿。額間垂著一顆血紅寶石,襯得那容顏更加明媚動人,嬌俏可愛。
“你們,都別跟著,我要一人去逛逛!”女子指著身後十幾個身材高大的護衛,一臉厭煩。
“王上臨行前吩咐,要屬下好好保護您,請公主勿怪。”
女子冷哼,“王兄,王兄,你們個個嘴裏全是他,可將本公主放眼裏了?”
“請公主不要為難屬下。”
女子麵露無奈,“哼,隨便你們!”
遠處的蕭清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郝猛悄聲在她耳邊說道,“二清子,她是遼國的公主,好像是叫耶律靈惜。”
“嗯,走吧。”
上了馬車,兩人朝落霞湖而去。隻是在經過長街時,恰好遇上集會,整個街上全是人,馬車幾乎寸步難行。
“二清子,馬車走不動了,俺看著這一時半會人流是動不了了,咋辦?”蕭清掀簾望向外麵,街道上不止是行人,還有不少商販和異族商旅,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我們走過去吧,正好給小清帶些吃的回去。”蕭清下馬,郝猛將馬車趕到街邊停下,朝身後暗中跟著的樓裏的人示意了下。
“我一人能回去。”
郝猛緊緊跟在她身後,“那不行,你傷未痊愈前身邊必須留有人。”
蕭清掃了眼身後,“不是還有樓裏的人跟著麼?”
“就算這樣,還是沒有俺親自跟著放心。”
蕭清知道,他是因為這次她重傷的事怕了,否則也不會和小清日夜不離地守著她。想到這個,也就由著他們了。
兩人在街上走著,周圍有不少商販,本土的,異族的,甚至還有來自罕見地域的。他們穿著不同的服飾,說著不同的言語,極具異域風情。
“不愧是大祁的帝都,真是繁華啊!什麼人都有!二清子,你憋在家中也挺長時間了,這樣出來逛逛倒也不錯。”
“不是你感覺憋悶,才想出來走走?”
郝猛嘿嘿地撓頭,“被你發現了?這麼熱鬧的集市,怎麼能錯過?咱們好久沒出來溜達了,正好今日好好放鬆下!”
蕭清不由莞爾,“好,就聽你的。”
兩人走走停停,一會去這邊看看,一會去那邊瞅瞅,不一會,郝猛手上就拎了大大小小的包裹。
幾乎全是吃的。
郝猛咧嘴,“這幾日的口糧是有了。”
蕭清,“…”
你明明買了正常人一個月的量好吧?
“二清子,那邊那邊!有江湖雜耍,咱們過去瞅瞅吧!”郝猛拽住她迅速朝那處奔去,隱約的,蕭清能看見有人在噴火,耍大刀,踩高蹺,雖是普通雜技,圍觀的倒是不少。
靠近了才發現,裏麵還有耍猴的和變戲法的,幾乎是彙聚了所有民間技藝。
旁邊郝猛看得興致勃勃,蕭清卻看得興致缺缺。畢竟前世的她,看到的魔術表演和超難度雜技不在少數。
人流越聚越多,大多數人都是過來看個熱鬧。這時,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接著人群湧動,將她一層一層擠了出去。蕭清無奈,幹脆站在外圍等郝猛。
這時,遠遠就看見那個耶律靈惜走了過來,興致勃勃地朝這邊奔來。她看得太專注,未注意旁邊的路人。一不小心與人相撞,朝這邊跌來。
而蕭清正好站在她正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