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容大將軍早知陛下心意,所以之前才會推薦那少年?
容宵身旁的幾人若有所思,神情難掩疑慮。
“恭喜蕭卿了,不,現在該稱呼蕭統領了。”元宸懶懶勾唇,“皇帝明知本殿屬意蕭卿,如今給他安排了統領之職,本殿往後想見一麵蕭卿都難啊!”
元祁神情淡淡,“皇叔身邊缺人?不如朕安排幾個得力的人給您?”
元宸擺手,“有幾個能像蕭卿這般有趣?皇帝身邊的人都死板得很,又太嚴肅,本殿每天看著都累,還是不要了。”
整個大祁,也隻有他敢與帝王這麼說話,而元祁似乎毫不在意,緩緩道,“皇叔也該娶個王妃了,若身邊有幾個貼己人,或許整日也就不會這麼悶了。”
元宸鳳眸微眯,驀地大笑起來,“哈哈,王妃?皇帝莫要調侃皇叔了!女子隻是閑暇時的賞玩之物,若****放在身邊豈不無趣?本殿多年放肆慣了,可受不了這份罪。”
也隻有他敢在莊重的清鸞殿上說出這種邪肆不羈的話來。
殿內眾人也習慣了攝政王的言行無忌,無人敢多言。蕭清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隨即迅速隱於無形。
“不過…”驀地元宸忽然話鋒一轉,紅眸落在垂首靜立的蕭清身上,透著絲狎弄,“若是有女子如蕭統領這般有趣,本殿倒是願意考慮一番…”
蕭清猛地抬頭,眼眸似劍!
“還請殿下慎言,蕭統領乃一軍統帥,怎能與女子相提並論?”沒想到率先開口的,竟是許久未說話的端木陵,“蕭統領今日之功,皆是他步步艱險,以命換來,若殿下真的賞識蕭統領,就請收回方才的話。”
“嘶…”話落,周圍頓時一陣抽氣聲。
誰人不知,攝政王血腥殘忍之名?無人敢頂撞他,更無人敢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無禮。這個端木陵不要命了?!
隻是預想的震怒沒有發生,隻見元宸魅唇微勾,麵上捉摸不透,“哦?看來漠北一行,蕭卿得到了不少人擁護啊!皇帝,怪不得你會選擇蕭卿做這個統領之職。”
元祁神色淡淡,“皇叔就莫要再玩樂了,太後昨個還跟朕說,十分想念皇叔,方才朕已經讓人通知了太後,想必此刻她正在宮中等著皇叔呢。”
元宸鳳眸一眯,“皇帝是在趕皇叔走麼?”
殿內空氣驟然一凝,冷冽如霜。
元祁仿佛絲毫未覺氣氛的變化,“怎會?皇叔多慮了。太後近日鳳體有恙,皇叔今日難得進宮,正好去看看她,皇叔以為如何?”
元宸紅眸中閃過一縷寒光,兩個男人視線在空中相撞,殿內空氣瞬間冷如冰窟。
——隻是一瞬,兩人視線便移開了。
元宸懶懶起身,仿佛方才的交鋒從未發生過,“嗬…皇帝既然都開口了,本殿自然要從命了。”他緩緩走下去,在經過蕭清時,微微一頓,薄唇動了動,在看到蕭清微僵的身形時,嘴角的笑意更深。隨即未做停留,大步而去。
“你怎麼了?”褚睿察覺到蕭清神情有異,疑惑問道。
蕭清搖頭,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殿外有人稟告,“啟稟殿下,遼國使臣在殿外求見,是否宣召?”
“宣。”
須臾,一行人從殿外走了進來,為首之人絳紫華袍,頭戴七珠鎏冠,五官俊朗深邃,正是新登基的遼王,耶律碩。
比起之前,此刻他身上多了分殺伐果決的王者之氣,氣勢也越發淩厲。
立在一旁的蕭清眸光微閃,隨即掃向他身後。當看到那耶律靈惜時,忽然一頓,隨即又悄無聲息地移開。
“遼使耶律碩攜皇妹拜見祁王。”耶律碩手放置胸前,微微一禮。耶律靈惜也中規中矩地行禮,皇家風範盡顯。
“兩位免禮。”元祁開口,“遼王一路辛苦了,這幾日在驛館住得可還習慣?”
“貴國禮節周到,孤王與皇妹住的十分順心,多謝祁王費心了。”
元祁緩緩道,“兩邦友好,理應如此。”
“祁王說得是,此次進京,孤王特意帶來了一些本國的貢禮,還請祁王笑納。”說著朝身後揮手,接著十幾名遼使抬著八個箱子走進殿中。緩緩放下,箱子與地麵發出沉重的聲響,可見箱子之重。
“打開。”
耶律碩開口,使者一個個將箱子打開,瞬間殿內金光閃爍。
八個偌大的箱子中全是金銀財寶,明珍古玩,且個個都非俗品。殿內百官冷冷抽氣,一臉詫異。
這遼王,好大的手筆!
耶律碩朝身後示意,立刻有人將禮單呈了上來。太監接過,恭敬地呈到禦前,元祁掃了眼禮單,淡淡道,“遼王這是何意?”
“這是我遼國對貴國的誠意,也是歉意。”耶律碩緩緩開口,“此次漠北一戰,遼國攻打祁國邊境,給貴國造成的損傷孤王難辭其咎,以此薄禮獻上,還請貴國笑納。”
他話方落,殿中便有官員不滿道,“遼王打得一手好算盤!你們蠻人擅自攻打我大祁,侵占我國土,造成邊境百姓流離失所,我大祁將士更是損傷無數。如今戰敗請和,想用這區區幾箱子財物打發我們,未免也太小看我大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