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天牢(1 / 3)

蕭清撩開風帽,望向對麵,“許久不見了,耶律大王子。”

“沒想到,當時在林中一文不值的小子,如今竟搖身一變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大王子謬讚了。”

“不過就本王看來,你也就隻是個被人肆意耍弄的小鬼罷了!遲早會落得跟我一個下場,等著瞧吧!哈哈!”

耶律扈的笑聲充滿不屑,在這寂靜的牢房中尤為清晰。蕭清沒有說話,將銅燈放到地上,緩緩坐到了地上。

耶律扈停下了笑,怒目而視,“你沒聽見本王的話嗎?!”

蕭清抻了抻披風,淡淡道,“聽見了,那有怎樣?”

耶律扈狠狠瞪她,蕭清抬眸,“你說得再對,也隻是落敗者的妄言。我說得再錯,也是將你關在此處的守兵必須聽的。因為,我們之間一鎖之隔,你才是被鎖著的待宰羔羊。”

“混蛋——!”耶律扈大怒,如被激怒的獸嘶吼著衝了過來!鎖鏈繃直,牢牢錮著他的脖子,他的手在距離蕭清一拳之隔時被迫停下,掙紮著,卻無論如何都掙不開那條綁著他的鐵鏈。

蕭清淡笑,“何必白費力氣?原本身為漠北王子的你都動不了我,現在更不可能傷我分毫。”

耶律扈吼夠了,掙紮夠了,頹然地趴在地上喘息,須臾,抬起頭冷笑,“…我知道你來做什麼,你說得對,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任人宰割,可你不還得來求我麼?那日皇家園林,死的小家夥,聽說是你的義弟?”

蕭清麵無表情,耶律扈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死得好!真是解我心頭隻恨!看著你們痛苦,我就越高興!你們越難過,我就越興奮!哈哈哈…”

“大王子如今這副處境,這麼說蕭某也能理解。”蕭清從袖中掏出一包油紙,緩緩打開,拿出一塊綠豆糕慢慢吃起來,“大王子出身王族,身份顯貴,蕭清隻是一介草民出身,如何能與大王子相提並論?隻是現在,王子淪為階下囚,蕭清從平民一躍成為人人仰慕的大將軍。這種差別,不得不令人唏噓,造物弄人。”

蕭清彈了彈落在披風上的渣子,淡淡道,“如今大王子落敗至此,究竟是何原因?歸根結底兩個字,就是…你笨。”

耶律扈一頓,冷冷抬頭。

“王子瞪我有何用?你依然是階下囚,人人踐踏。若你多動動腦子,就不會愚蠢得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尊嚴淪喪,頭頂懸著一把閘刀,隨時可能落下,往日風光不再,成為人們口中弑父奪權,喪盡天良的畜生。”

耶律扈神情激動,“我不是!我沒有殺害父王!是他,都是那個耶律碩給我亂扣的罪名!他才是那個陰險狡詐,喪盡天良的亂臣賊子!”

蕭清冷笑,“那又如何?皇權之爭,勝者王,敗者寇。你敗了,就是敗了,隻有勝者,才有資格說話。”

耶律扈呆住,整個人仿佛瞬間失去力氣,頹廢惶然。

蕭清又拿出一塊綠豆糕,淡淡道,“你口中的亂臣賊子,如今已是遼國的王。享受萬人敬仰的尊榮,而你注定就在這陰詭地獄中腐朽潰爛。到最後,你能耐他何?”

“嗬…哈哈哈,你說得對,我能怎樣?我還能怎樣?!我已經失敗了,敗在了他手上,隨時人頭落地!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不會有人記得我耶律扈!”

蕭清眸子漆黑,“不,會有人記得你。”

“誰?你?!哼,記得我最後是如何落敗,悲哀死去?還是免了吧!”

蕭清淡淡道,“所有人可能忘記你,但你的妻兒不會。”

耶律扈一怔,隨即冷笑,“原來你也要拿他們來威脅我,蕭清,你以為你很聰明?我耶律扈已是將死之人,你以為我還會受你威脅?!”

“我今日,就是來威脅你的。”蕭清在他訝異的目光下,從袖中緩緩掏出一物,“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她手中是塊掌心大小的玉玦,上麵刻著一個字,卻並非祁字。玉玦一角隱隱有破碎痕跡,但卻質地上等,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而耶律扈在看到此物時,臉色驟變。

玉,在漠北是罕見之物,能擁有者皆是身份貴重之人。遼國王室在出生時,每個人都會被賞賜一塊玉玦,而這塊,正是父王賜予他孩兒的。

“你將真兒怎麼了?!你要是敢動他,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耶律扈目光瞬間猩紅,蕭清將玉玦緩緩放在他麵前,“大王子,你殘酷暴虐,殺人無數。對蕭某來說,是個無可救藥的人。隻是就算是再一無是處的人,有一點,卻能說得過去。”

“你想說什麼?”

“可以對天下人冷酷,卻唯獨對自己的妻兒全心全意。隻有這點,讓我敬重。”

耶律扈冷笑,“敬重?蕭將軍別說笑了,這難道不是你用來威脅我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