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車上下來,與Ludwig先生會和,幾人憑邀請函一同進入。
已經好幾年沒踏入這種場合。
麥穗兒有些不習慣,她半長的頭發挽起,不留一縷,露出纖細光潔的脖頸。
禮節性的將手臂搭在Ludwig先生臂上,眾人隨著人群沒入大廳。
左右四顧,皆是俊男靚女。
大家嫻熟的分成各個小團體,執著酒杯談笑風生。
麥穗兒知顧長摯那廝不會到來。
但邀請了Ludwig先生眾人,想必已早有安排,不會讓幹巴巴晾著他們,多無趣啊!
正想著,便聽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Ludwig先生,歡迎你們。”說的德語。
麥穗兒率先回眸,瞬間撞入一雙有些驚訝的眼睛裏。
隻怔了一秒,陳遇安反應過來的莞爾道,“麥小姐,很高興又見麵。”
與Ludwig先生禮貌握手後,他笑著朝她伸出右手。
麥穗兒眉跳了三跳,遲疑的與他輕握,旋即鬆開。
心頭不由有些緊張。
但是——
很快舒展下來,她覺得自己實在過於忌憚防備!
遇上也沒什麼,她不過嫌晦氣才不願撞見顧長摯那廝,何必弄得像有多懼怕他似的……
再者。
傳聞不假,人矜貴清高著呢!
這宴會雖檔次高,可更高的多著去了,也沒聽說他肯賞臉出席。
如此便是了。
麥穗兒不易察覺的點頭。
心下不屑,今兒若再能遇上,隻能驗證一句話,冤家路窄。
她晃了會神,對麵陳遇安卻在極快的打量她。
眸中不由有些亮色,不得不承認,她和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差別很大,甚至令他險些沒能認出。
一本正經,規規矩矩,刻板疏離,每個動作和彎唇的弧度都像是提前設定好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是上次陳遇安對她的印象,無趣!
可因顧長摯的幾次出言挑釁,她這樣的無趣反倒有趣了起來。
見她下意識打探周遭,渾身仿佛鬆了口氣的模樣。
陳遇安挑眉,“麥小姐莫非在尋人?”大概是被顧長摯感染,他居然也荒唐的順口就道,“尋長摯麼?”
麥穗兒:“……”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她瞪著陳遇安,儼然受到了驚嚇。
訕訕觸鼻尖,陳遇安搖頭輕笑出聲,旋即舉目四望,突的視線一頓。
他伸手指著東南方遠處,彎唇告訴她,“喏,長摯在那兒。”
麥穗兒脖子一僵,半晌,才“嘎吱”一下,如同老化生鏽的機器,不可置信的隨他方向看去。
原來古話果然不假,冤家路特別窄!
不輕易出門參加晚宴的顧某人第二次賞臉就被她榮幸的見證了……
真榮幸啊!
一眼。
一眼就在人群裏攫住他的容顏。
仇人與情人唯一的相通之處可能就在這兒了!甭管四周多少路人,鎖定的就隻有你!
而且——
顧長摯那廝可真夠穿的風騷的,一身深綠色西裝,簡直獨樹一幟,哪兒是要當綠葉的節奏,這是滿場紅花綠葉一片啊……
呼吸逐漸不順,麥穗兒定在原地,邁不動腳。
後腦勺砸在電梯壁的鼓包還沒完全消褪……
恨得她牙齒都在打顫。
或許仇人間偶爾也會有心有靈犀。
眾人包圍圈中的顧長摯似有所感的抬眸,他看到了Ludwig先生眾人,以及陳遇安。嗬,陳遇安旁邊居然還杵了個女人。
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心內咂摸了下,陡然覺得不對勁,又複而望去……
那個女人?
誇張的撇嘴,又勾唇。
顧長摯正了正領帶,忍不住輕笑出聲,都追到這兒來了?真是好本事!
不理周邊的吹捧,徑直拂開擋路的蒼蠅,顧長摯噙著促狹的笑意朝他們走去。
距離越近越發佩服那個女人。
唔,今兒光這身打扮就不錯!
跟個小公主似的,看來走的是甜美風。
可惜!
搖頭,顧長摯真替她可惜。
他最是討厭嬌滴滴小公主了……
淡然的踱步而來。
顧長摯斜睨了麥穗兒一眼,與Ludwig先生眾人打招呼。
幾人閑聊,翻譯自是要跟上進度。
麥穗兒繃著臉過去翻譯,全程視線微垂地麵。
與德國佬們你來我往,顧長摯分神去看站在一側的女人。
忽的饒有興致開口道:“……你下次走什麼畫風?妖嬈?能走得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