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沒說話,他想伸手抱住她,可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去醫院吧,聽話。”
“你說你這生病剛好就喝酒,真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就算是你不拿自己當回事,你考慮過悅悅嗎?”
雲開絮絮叨叨了半天也不聽懷裏的人說話,低頭扶起來一看,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反正她被他這一嚇,受驚不小,連忙給阿九打電話,好在阿九也正在來的路上。
沒多久阿九就到了,兩人將蕭寒扶上車帶去了醫院。
雲開堅持給蕭寒做了全身的檢查,這一檢查不得了,還真查出了問題。
蕭寒是在第二天早晨醒來的,陽光從窗戶裏照進高級病房內,窗戶虛掩著,陽光靜靜地落在地板上,金燦燦的。
室內沒有開暖氣,但是依然溫度適宜。
他緩緩睜開眼睛,一開始眼睛沒能適應光線,所以隻是微微睜開一個縫隙就合上了,後來試了幾次才敢完全睜開,看到自己應該是在醫院,他想起昨天在雲家的情景,恍恍惚惚的,夢魘似的纏繞著他,明明溫度適宜,可他卻感覺寒意襲來,正在鑽入他的骨頭縫裏,冷颼颼的,冷得他想要顫抖。
好在這時候他看到雲開伏在床邊,他斂眸看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枕著他的手臂,手背上似乎有東西正在慢慢的流,他愣了一會兒,隨後才反應過來,竟然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的妻子枕著他的手在睡覺,口水順著他的手流開。
怎麼想,這樣的一幕都是那樣的美好。
寒意突然離去,他感覺渾身熱乎乎的,尤其是手背上,貼著她的臉,粘帶著她的口水。
蕭寒沒打算吵醒雲開,可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還是將她驚醒。
她睜開眼看到他醒來,顯然被嚇了一跳,繼而抬起手去摸他的額頭,涼涼的,而且還有些汗液,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退燒了。
她的嘴角還有口水流出來之後留下的淡淡的白色的印子,可愛極了。
雲開當然是不知道自己睡覺流口水而且還留下了證據,她關切地握著蕭寒的手問他:“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餓不餓?想吃什麼?”
蕭寒沒有說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放佛怎麼也看不夠。
“餓不餓?想吃什麼?”雲開又重複了一遍,抬起另一隻手,“給你做湯麵吃吧,香菇肉絲麵怎麼樣?”
“好。”
高級病房裏配有簡單的灶台,可以做一些湯湯水水的。
菜是雲開交代阿九去買的,一早就買回來了。
以後要住這裏的時間不會短,所以阿九順帶也買了圍裙等一些日用品,其實阿九是個很心細的男人,別看長得高高大大的,一點都不粗枝大葉。
雲開正在炒菜的時候,有一雙手從後麵攬住她的腰,然後她的後背就緊貼在了一個堅硬結實的胸膛上。
蕭寒的手臂很用力地抱著她,似是怕她會跑了,勒得她有些難受,於是扭頭對他說:“你鬆一點,勒死我了。”
蕭寒非但沒鬆開,還使勁的將身體貼緊她的脊背,在她耳邊說:“你死了我陪著你,反正我們是夫妻。”
雲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聽到“死”這個字,情緒頓時失控,眼淚就跟夏日的暴雨似的,一下子就來了。
她扭了下身體,哽咽著說:“你這個混蛋,你要死你自己去死,最好死得遠遠的!”
“才不要,你是我太太,要死也死在你懷裏。”他的手掀起了她的衣服,緊貼著她凝脂般的肌膚,在她身上捏了幾下說,“太瘦了,都沒什麼可捏的了,趕緊吃胖點。”
雲開流著淚點頭,手裏還在翻炒著肉和香菇,“那以後你給我做飯吃,把我養胖點。”
“我不會做飯。”
“我不管,反正我就吃你做的,你看著辦吧。”不對呀,她記得她眼睛看不到的時候有一次吃飯,雪姨說是他做的,到底是他撒謊還是雪姨撒謊?管他呢,反正她也不稀罕吃他做的飯菜。
其實他隻是檢查出來是肺癌前期,醫生說幸好發現的及時,所以並不可怕。
隻是,是癌症啊,任何病沾上“癌症”這倆字不都是很可怕的嗎?
她不敢去深想,她害怕哪一天他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如同爸媽一樣,不管她現在過得好與不好,他們都看不到摸不著了,無論她多難過多傷心他們都沒有辦法在安慰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