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你。”
雲開走進病房,蕭寒的手上插著輸液針管,他正麵色蒼白的靠在床頭,微笑著看她,可她卻看著這樣病懨懨的他,突然眼窩子一熱,又想掉眼淚了。
“過來。”他擺了下手,雖然生著病,卻依舊傲慢。
真是過分,每次都是這樣的口氣和架勢。
雲開心裏雖然憤憤不平,可是卻邁開腳已經朝他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醫生說你隻是普通的發燒,沒事,你別擔心了。”
蕭寒拉住她的手,將她抱坐在懷裏,在她耳邊親了一下,“老婆,明明是你擔心。”
雲開嗔他一眼,耳根發燙,沒說什麼,隻是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頸窩裏。
有東西從脖子裏滑下去,燙得肌膚都有些承受不了,蕭寒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拍著懷裏人的後背,笑著說:“好了別擔心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我們這才結婚多久啊?我怎麼舍得離開你?還要跟你過一輩子呢,說好了你得給我至少生兩個孩子,我還要做爸爸呢,將來還要做爺爺,一想起等有一天我白發蒼蒼地坐在那兒,兒孫繞膝的情景,我的心裏都說不出的高興。雲雲,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雲開悶悶地“嗯”了一聲,將臉在他的脖子裏蹭了幾下抬起頭跟他對視,語氣狠狠的,“反正如果你敢丟下我不管,我就把你妹妹嫁給一個老頭兒,把你爺爺送進養老院,我再養幾個小白臉,我將你的家產都敗光。”
蕭寒眉梢一挑,“這麼聽著挺怕人的,那我可得好好地活著才行,起碼不能走在你前麵,你若是活一百歲,那我就爭取活到一百三十多歲。”
雲開破涕為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伸出小拇指,“那我們必拉勾蓋章。”
“好啊,拉勾蓋章。”蕭寒伸出小拇指,勾上她的小拇指,大拇指蓋了章,卻又笑她,“真是幼稚。”
夜裏,雲開聽到身邊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知道他是睡著了,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借著室內昏黃的燈光,看著他的睡顏,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她知道,是描繪,描繪他的樣子,一遍又一遍。
大概是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如今得知他得了這病,她是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再要失去他。
已經失去了太多,如今所剩下的已經太少,再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餘下什麼。
對這個男人的感情連她自己都無法清晰明了,但是卻清楚地知道,她不想讓他死。
這一晚,雲開毫無睡意,身後的床上蕭寒的呼吸聲十分的均勻平緩,她則站在露台上看夜景,不管多晚,這座城市都一樣的熱鬧喧囂。
隻是,看著這燈火通明的城市,光影肆意地在視線裏流淌,她忽然覺得無所適從,對未來無比的迷茫。
由於這次發燒,蕭寒原定在周四的手術隻能朝後推遲,要到周末才能做。
好在蕭寒這發燒後的幾天身體狀況一直都還穩定,白天韓寧帶著需要他簽字的文件來找他簽字,雲開沒什麼事就抱著個電腦坐在陽台上網,陸陸續續投了幾份簡曆,不能老是呆在家裏,閑得實在是無聊透頂。
下午蕭寒處理完文件,病房裏隻有他跟雲開,他問她:“你在上網做什麼?”
雲開頭也沒抬地繼續瀏覽著招聘信息,“找工作,這年頭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她其實就隨口一說,說完也沒當回事,可聽在某人的耳朵裏卻很不是滋味。
蕭寒想起那時候她跟他要生活費的情景,每月一百萬,想著想著他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結婚這麼久,他也就給她買過那幾頂帽子,還從沒送過她什麼禮物,作為丈夫,是不是很不稱職?
馬上她就生日了,送個什麼好呢?那條項鏈?不行,那個要等到結婚紀念日才能送,那到底送什麼?
雲開不聽他說話,抬眸瞄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瀏覽網頁。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工作?”蕭寒突然問她。
雲開手一抖,“啪”地將電腦一合,微揚下巴,“不告訴你,反正我不需要你幫忙,也不會去你的公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蕭寒笑了下,朝她招了招手,這男人借著生病的絕好理由,有事沒事的就靠在那病床上,讓人即便是恨得咬牙切齒,也隻能忍著,於是就憋出了內傷。
這幾日雲開上火得不行,嗓子都發炎了,藥不想吃,於是就不停地喝水,喝水多的後果就是十分鍾去一趟洗手間。
她決定等明天他做完手術,她要回家住幾天,醫院這地方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再呆下去,她都要被火給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