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依舊垂著頭不說話,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她這才吐了口氣朝門口看去,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她難道說錯了嗎?他不就是相見蘇言溪嘛,早上的時候還在問陸承銘,怎麼沒見江喆蘇勵成他們來,雖然沒直接提起蘇言溪,可是那叫不言而喻。
蕭寒進入手術室沒一會兒,手術室門口就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還有好幾個雲開也不認識,見都沒見過。
那些人也不跟她說話,興許是看到了她,興許是沒看到,反正她也落得清靜,戴著耳機聽音樂,可是卻一直都靜不下心。
雖然醫生一遍一遍地告訴過她,這個手術不算是大手術,而且病情也一直很穩定尚且處在前期,可她依舊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她想如果他出不了這個手術室怎麼辦?如果後期恢複出現惡化怎麼辦?
總之她將所有最糟糕的情景都想到了,自己把自己嚇得可不輕,一張臉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顏色,鼻尖上,額頭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甚至連她的貼身衣物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她再一次抬眸看向手術室,紅色的警示燈依然還在不停地閃爍,閃得她的眼睛都花了。
依稀中她放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她看到了那雙明亮的眼睛。
易塵,易塵,她在心裏一遍遍地喚著那個名字,不知不覺間竟然淚流滿麵。
“擦擦吧。”有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雲開一愣,看到眼前出現一塊白色的手帕,她恍然抬起頭,看到了陸承銘,他微微勾起唇角,溫和地對著她笑,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怎麼了?”
雲開微愣,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指尖一片***她居然哭了。
她尷尬地接過手帕,迅速擦了眼淚,“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聽了首傷感的音樂……”
聽音樂聽得流淚還能說得過去,還沒聽說過聽傷感音樂能聽得滿頭的汗。
陸承銘扯了下嘴角沒說什麼。
雲開捏著手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是還給他呢,還是洗幹淨後再還給他?或者說給他買一塊新的?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雪白手帕,很簡單的一塊手帕,但是手感極好,一角繡了一朵蘭花,旁邊還有三個字母“LCM”,她抿嘴,原來是定做的,隻是這年頭用手帕的人已經極少了,尤其是像他這樣的男人。
“這個……我……”她本想說洗洗後還他,話到嘴邊卻意識到自己怎麼這麼笨,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像手帕這樣私密的物品,於是她改了話,隻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手帕就已經被陸承銘拿過去折疊成很規矩整齊的方塊,放進了口袋裏,“用完了當然是要還給我,難不成你還想據為己有?”
雲開囧,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隻是,讓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還真的要回去了,而且還折疊那麼整齊地揣進了口袋裏。
不過轉念卻又想,估計也是怕給她難看,這會兒扔了不好看,但肯定一轉身就會丟垃圾桶的。
想到這裏,她也沒那麼別扭了,“謝謝陸醫生。”
陸承銘眉梢一挑,毫無顧忌,緊跟著就說:“要真想謝我,就給我買塊新的,對了,要繡上我名字的拚音縮寫。”
雲開石化,什麼意思?
陸承銘也不解釋,站起身就離開了。
雲開愣了好大一會兒還沒消化了這話的意思,起身想要叫住他,這時候紅色的手術燈突然變成了綠色,周圍的人一股腦就湧去了門口。
擠得最厲害的當屬莫迪和蘇言溪了,她正要說大家都別著急,嘴巴剛張開,她的手就被人掐住,是的是掐。
那長長的鋒利的指甲用力地摳入她的肌膚,就像吸血蟲似的,放佛要一下子鑽入她的身體。
而她卻因為人太多,太擁擠,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誰掐了她,也許是蘇言溪,也許是莫迪,或者是別人。
總之她在疼痛的時候,就被人硬生生地一個推一個,像是推皮球似的,從門口成功地推出了人群。
等到了外麵,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赫然出現了幾道血淋淋的印子,觸目驚心。
那人該有多恨她才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雲開憤憤地看著那一幫人,爭先恐後,嘰嘰喳喳,放佛裏麵生病的人是他們的爹媽似的。
她的視線落在了最裏麵緊挨著手術室門站立的蘇言溪身上,想起了手術前跟蕭寒說的話,忽然覺得就要成真了。
手術室的門從裏麵打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蘇言溪急切地抓住那醫生,“醫生,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