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每次都是武力開戰,真是的,明明都是高學曆高素質的人,怎麼就這麼粗魯呢?莽夫。
“怎麼?惱羞成怒了?”蕭寒冷笑著看著眼前這個是自己爺爺的老人,他始終都不明白,明明他是蕭寒,蕭家的子孫,為什麼在這個老人的眼裏,他隻是個任他擺布的棋子呢?
口口聲聲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真的是為他好呢,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蕭遠山端起桌上的白開水原想喝一口壓一壓竄起的火,誰料剛子那個蠢貨居然給他倒的是熱開水,這下好了,一口喝下去,吐也吐不出來,咽下去從嘴巴到喉嚨都似是要被燙掉一層皮,氣得他將水杯直接摔在了地上,裏麵的熱水濺了一地。
蕭寒眼中嘲諷的笑意更濃了,眼底的幽暗陰冷也漸漸地浮出來,越積越多,越來越濃,似碧海深潭。
他看著蕭遠山,聲音裏卻不再有任何的波瀾,“您一直教我,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怎麼您自己遇到事就這麼的沉不住氣呢?爺爺,我叫您一聲爺爺是因為您是我的長輩,我的體內流有您四分之一的血液,如果可以,我情願不是您的孫子,體內不流著您的血液。人人都羨慕我是蕭家子孫,可我卻避猶不及。”
蕭遠山臉色驟變,卻也隻是嘴唇微微動了下並沒有發出聲音。
蕭寒看著他繼續說道:“六年前,您在我茶水裏下藥,將我送給您恩人的女兒,以報答當年他對您的救命之恩,這是您所謂的爺債孫還,沒辦法誰讓我是您的孫子,我隻能認命,隻能任您擺布。隻是很遺憾我沒能如您所願,我忍著體內的藥效逃出了酒店,卻連累了當時隻有十六歲的雲開。是,您說的沒錯,您的本意並不是讓我跟雲開有點什麼,是我自己咎由自取,闖下的禍我自己收拾,所以我娶了她,我想彌補,我想贖罪,可我依然錯了,因為我對她動了感情,我愛上了她,所以又惹您不高興了,於是您夥同我身邊最信任的朋友一起耍我。雲開不好,那蘇言溪就能入您的眼睛?十年前您都沒看上的孫媳婦十年後居然看上了,我是該說您終於摘掉了有色眼鏡還是該說您有眼無珠呢?”
寬敞舒適的告警病房,而且還是套間,廚房衛生間客廳什麼的配備的相當齊全。然而,寬敞的空間卻依然沒有能夠避免窒息的危險。
蕭遠山和蕭寒麵對麵坐著,一個坐在床上,位置稍高,氣勢就不用說了,一個坐在椅子上,位置相對低一些,在一定程度上需要仰視才能跟對麵的人說話,所以處於劣勢。
可是,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不然何為老江湖?
蕭遠山隻是三幾秒鍾的時間便收拾好了情緒,靠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孫子,多年來的隱忍終於還是暴露了,他勾唇冷笑。
“我無論是有眼無珠還是戴著有色眼鏡,都改變不了已經成為事實的事,蕭寒,我可以成就你也同樣可以毀掉你。”
蕭寒挑了下眉梢,無所謂的姿態,“無非就是你所謂的蕭氏帝國,我不稀罕,還給你就是。”
“還給我?你以為你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你還能隨心所欲嗎?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沒一點腦子,你真是太天真了,太讓我失望了。”
爺孫倆今天大有要撕破臉皮的架勢,隱忍了這麼多年,就像是火山,一直醞釀著,終有在這一天要爆發。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覆蓋,從此以後變成一個冰雪世界。
蕭寒看著窗外,“這麼多年,您終於說了真心話,我不過就是您手中的一顆棋子,可您不要忘了,我卻是一步險棋,您這步若是走對了還好,走錯了,毀掉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您辛苦打造的帝國大廈,我無所謂,反正如今我也無所牽掛,但是您不一樣,您能舍得您的權勢,地位,財富,還有您的寶貝女兒嗎?”
蕭遠山一直控製得極好的臉色在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徹底崩盤,他死死的盯著蕭寒,那雙眼放佛鉤子,似是要將蕭寒的眼睛連同他的心一起給挖出來。
良久的沉默後,蕭遠山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寒冷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
“我雖然身體不好,但是還算有些自知之明,您放心,我會盡快向董事會遞交辭呈,像我這樣的將死之人沒有能力繼續為您效力了,不過我還是要給您提個醒,以後再找傀儡,最好找一個身強力壯的,別像我,動不動就是癌症,您看您這麼多年的辛苦栽培就要付諸東流了,連我都覺得可惜,真是用人不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