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是在半夜回來的,雲開迷迷糊糊的覺得身邊的床陷了下去,然後有微涼的大手從她的後腰遊動至她的腹部,在那裏停留,來來回回地撫摸著。
有些癢,雲開動了動,但沒有睜開眼睛,抬起手將腹部上的那隻手拉開,可它卻又緊跟著貼上。
有滾燙的氣息灌入耳朵,“雲雲,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雲開翻了個身,眼睛睜了一條縫又閉上,“不要。”
“要一個好不好?先生一個。”蕭寒說著兩隻手齊上,不老實地四處遊走。
雲開重新翻身,給了他一個後背,甕聲甕氣地說:“不要就是不要,我還小,不想那麼早變成老媽子。”說著還朝床邊挪了挪,裹著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蕭寒有些受打擊,貼過去鑽進她裹的小窩裏,“生完後我當奶爸帶孩子,你想做什麼盡管去做,我不妨礙你,孩子和我都不會穿成為阻礙你成為女強人的腳步,怎麼樣?要一個吧,這幾天是你危險期,我們努力努力這幾天懷上。”
吻已經密密層層地砸了下來,熟睡中的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防禦能力,沒幾分鍾便已經繳械投降,甘願獻出身體,任他擺布。
這個淩晨,蕭寒有些急切,放佛這件事如果再不完成就會出什麼事似的,盼的就是一舉成功。
雲開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都想將他從窗戶裏給一腳踹下去,可無奈她累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剛子早上八點準時到了雲家大門口,等到九點也沒見屋裏的門開,他眯著眼朝二樓的那個房間看過去,窗簾還拉得嚴嚴實實的,不用想,一定還在睡覺。
君王再度不早朝啊!
一聲長歎,剛子調轉車頭,獨自離開。
上午十點蕭寒在睡了兩三個小時後醒過來,又折騰了半天,這才抱著雲開去衝了個澡,換了套幹淨的床品躺下。
雖然很困很困,渾身酸軟無力,很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可無奈肚子在抗議,雲開不得不睜開眼睛,“你去做飯,我餓了。”
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即便是鐵打的身體,蕭寒也有些吃不消,可是為了孩子,他必須得繼續的努力,爭取這個月就懷上,不,是一定要這個月就懷上,他等不了了,他都三十四了,不能再等了。
他緩緩睜開眼看了看懷裏的人,“煮點麵好不好?”
雲開已經合上了眼,“嗯。”
“那你先睡,做好了我叫你。”蕭寒低頭親了親她的發絲,讓她這麼辛苦,他也心疼,可是能有什麼辦法?他苦笑了一下,沒敢笑出聲,又親了親她,在她耳邊說,“睡吧。”
“嗯。”雲開閉著眼像隻小狗,嗅著鼻子在他的頸窩裏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將臉埋進去,徹底的再次跟周公約會去了。
蕭寒又躺了差不多五分鍾,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將她放在床上,蓋好,他穿了件睡袍,下樓做飯。
麵做的真的很簡單,白水煮麵條,上麵打了個荷包蛋,放一些蔥花,調料,最後又低了幾滴香油。
蕭寒趁熱吹著吃著,先把自己的肚子給填飽了,然後將雲開的那碗麵端到跟前,找了幾張硬紙做扇子,挑著麵條用扇子扇著,扇了差不多十分鍾,他嚐了嚐,不燙了,入口雖然還有一點點的熱,但能夠承受。
端著麵來到臥室,放在桌上,他伏在床邊叫雲開起來吃飯。
叫了足足五分鍾雲開這才哼哼嚀嚀地翻了個身,“別吵,睡覺……”
“吃了麵再睡,乖,聽話。”蕭寒將她抱起來,她像是沒了骨頭,軟綿綿地就靠在他的懷裏,哼哼嚀嚀的像隻撒嬌的小貓咪,“你喂我……”
軟軟的聲音,軟軟的身體,蕭寒的心也軟得一塌糊塗,“好,喂你,小懶蟲。”在她的唇角啄了下,他靠在床頭,將她抱坐在懷裏,擺弄成了一個在他看來應該是舒服的姿勢然後一隻手臂從後麵攬過她的肩頭,防止她滑下去,手裏端著碗,另一隻手捏著筷子挑了一些麵條送到她嘴邊,“乖,張嘴。”
雲開聽話地張開嘴,將麵條吃進嘴裏,咀嚼,咽下,然後再喝一口湯,整個動作機械卻又流暢。
這樣的事情他們做過,不止一次,卻似乎隻有這一次配合得極其的完美。
一碗麵很快就吃完了,吃飽後的雲開心情也好了很多,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似乎也有了一點力氣,緩緩睜開眼睛。
“吃飽沒有?”蕭寒問她。
她誠實地回答,“五分飽。”
“鍋裏還有,再給你盛點?”
雲開搖頭,表情嫌棄,“難吃。”
蕭寒囧了一下,他那會兒餓,饑不擇食,吃完後也沒品出什麼味道,反正他自己的廚藝他很清楚,簡直不堪忍受。
“那你想吃什麼?我叫個外賣。”
“算了,我再睡一會兒,醒了我自己做。”說著又閉了眼。
蕭寒親了親她,抱著她重新躺下,“我知道累壞你了,但願能一舉得中。”
雲開哼了哼,“不是都說好了現在不要孩子嗎?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還有,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為什麼回來那麼晚?”
問這些問題的時候雲開想睜開眼睛去看他的表情,也許能夠捕捉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那些卻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也許他的撒謊隻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就像她因為鄭君傑的事情隱瞞他一樣。
想通了,也就不堵了,她覺得自己都虛懷若穀,海納百川了。
蕭寒將她朝懷裏抱了抱,對著天花板吐了口氣,“也不是突然改變,是一直都沒變過,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個屬於我們的孩子,現在先生一個,等孩子大一些了,再要一個,一個孩子太孤單。”
他回答了前麵的問題,直接忽略掉了後麵的兩個,其實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昨天跟蘇言溪見麵他是迫不得已,他一直以為那件事除了他和當時的醫生護士知道外不會再有別人知道,而且事後他還給了那幾個知情的醫生和護士每人一筆錢,算是封口費,可是偏偏還是有人不誠信,嘴裏跑了風。
蘇言溪知道了那件事,若不是昨天在路上他暈車嘔吐給耽擱一下,雲開都去赴約了,那麼現在的結果會是怎樣呢?他都不敢想。
所以他很害怕,他想趕緊跟她要個孩子,他很清楚那件事早晚會被雲開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除非是死人,而他又不可能將當時知情的人給一個個除掉,他不是古代的君王,沒有殺生的權利,因此隻能瞞著,拖一天是一天,如果能夠拖到她懷孕就好了,至少那時候還有挽回的餘地。
那件事是他這輩子的傷痛,他想忘都忘不掉。
粗糲的大手再次來到那光潔平坦的腹部,蕭寒閉了閉眼,他失去了兩次做父親的權利,第一次他不知情,第二次依然不知情,他不能再失去了,也許再次失去,他這輩子都沒有再做父親的資格了。
“雲雲,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雲開嘴唇抿著漸漸笑了,睜開眼看著他,“女兒的話我會把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兒子的話就是小王子,你說他們會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蕭寒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眼睛突然一熱,有東西似是要衝破束縛奔湧出來,他將她的頭按在胸口,將臉埋在她的頭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也是想要孩子的吧,隻不過受過傷,害怕了。
“人家都說兒子像媽媽多一些,女兒像爸爸多一些,可我希望我們的孩子都像你多一些,雲雲,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很愛。”
雲開覺得他今天有些怪,從淩晨回來就有些怪,可她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裏怪。
這種什麼都看不出的感覺就像是在重重地迷霧之中,令人不安又惶恐。
“蕭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蕭寒一口否認,手來到她的胸前,“就是想要個孩子,特別的想。”
眼瞅著他又要獸性大發,雲開嫌棄地瞪著眼,“不累?”
“累。”
“累就老老實實地躺著。”
蕭寒一喜,眼中閃爍著亮光,“雲雲,你要主動?”
雲開賞了他一拳頭,“你做夢!”翻身在床上滾了幾圈,將被子都裹在自己的身上,裹得像隻蠶蛹,她這才開口說:“雖說辛勤耕耘會有收獲,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質量?就你這樣,就算是成活了,估計也是一殘次品,睡覺!”
蕭寒看著自己身上光光的什麼也沒有蓋,於是湊了湊,抱住大蠶蛹,“你好歹給我分點被子,這萬一要是凍感冒了,質量就更不能保證了。”
“櫃子裏還有被子,你自己拿,不許搶我的!我跟你說,今晚開始,分被窩睡。”
“這怎麼可以?分被窩的話,怎麼播種耕耘?不行不行。”蕭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說不定都已經落地生根了,所以說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胡來,這萬一要是--”
“不許胡說八道!”蕭寒抬手捂住她的嘴,眼睛瞪著,凶巴巴的,“有些話不許胡說。”
“你什麼時候這麼--”
“讓你不要說你就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