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醒來,詭異(2 / 3)

蕭騰收了視線扭回頭,傅達手撫著脖子,鄭君傑擦了下嘴,繼續用膳。

大概又過去了二十分鍾的樣子,鄭君傑碗裏的小高山變成了盆地,重症室的門終於從裏麵拉開。

“醫生!醫生!”蕭騰和蕭寒同時上前,鄭君傑卻很冷靜地端著個空碗站在距離門口三米遠的地方,他想要知道的,想要問他,他知道,會有人替他問。

“我太太他怎麼樣了?”蕭寒抓著醫生的手,一張臉緊緊地繃著,放佛稍稍碰一下便會裂開。

“蕭先生您別緊張。”醫生看了眼一旁的蕭騰,稱呼雲開並不是“蕭太太”而是“雲小姐”,“雲小姐已經清醒,意識很清醒,還能說話,剛剛給她做了身體各項指標的檢查,基本上正常,今天再觀察一下,如果穩定,明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蕭寒臉上的緊張絲毫沒減,喉結動了動,再度開口,聲音沙啞得不行,醫生這話說得並不肯定,是如果穩定,那如果不穩定呢?

“根據你的經驗,她這種情況不穩定的幾率有多大?”

醫生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猶豫了一下,應該是思考,過了一會兒很穩妥地說:“根據我這麼多年的臨床經驗,這種情況好壞的幾率基本上是持平的。”

蕭寒“哦”了一聲,鬆開手,沒有再說什麼。

持平,也就是說好壞各有一半。

蕭寒抬起手,習慣性地去搓臉,卻發現臉正纏著紗布,最後他的手在半空放下,一雙手指扣在一起,嘴唇緊緊地抿著,抿得發白,沒有一點的血色,抬頭看了眼天花板,眼底有霧氣慢慢騰升,似是察覺到側麵投來的目光,他驀地就撇過臉,連帶著身子都轉了過去,盯著對麵的牆壁,許久都沒有再出聲。

沒有人知道當他得知雲開從樓上摔下去昏迷不醒時他有多害怕多無助,他想起了上一次,他那一耳光讓她昏迷了幾個月。

從他住的那棟樓到這棟樓,中間不過五十多米的距離,可他每走一步都放佛踩在冰麵上,他不敢用力,怕把冰踩碎了掉下去,可卻不得不往前走,因為那邊有他的雲雲,她在等他,他必須過去。

路上他摔倒了三次,有人過來扶他,他拒絕了,他要自己站起來,哪怕是站不起來爬也要爬到雲雲的麵前,他要告訴她,他後悔了,當初就不該答應她說的分開。他錯了,不該為了跟她賭氣,在明知道貝蓓意圖的情況下卻不拒絕,讓她誤會。

他最後是走著過來的,沒有摔倒了站不起來,也沒有爬著,而是走著,他要告訴她,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手了。

視線越來越朦朧,到最後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很小,很弱,可他還是聽到了。

“蕭寒,你在外麵嗎?”

他沒有回答,突然卻轉身跑開了,躲在無人的樓道裏,站在牆角,哭得像個沒出息的孩子。

雲開醒來的時間不長,檢查完身體後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醫生說這是正常反應,安慰門口的人不必擔心。

原本醒來是好事,可是走廊外,幾個男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拉著一張臭臉,凝重得放佛送行。

喬易是在接到鄭君傑電話後一個多小時趕來的醫院,雲開已經睡了,他透過門上的玻璃朝裏看著,嘴角彎起,果真是沒事了,臉色都有些粉紅色了,不再是駭人的慘白。

傻丫頭,睡了這一天多,真可把人都給嚇死了,等你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轉身,發現走廊裏的其他三人臉色都不對,氣氛也說不出的壓抑,喬易皺了皺眉,“雲開醒來,你們怎麼都不高興?還是說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

沒有人回答他,三個人依舊垂著腦袋,活像被抽去了靈魂。

喬易摸了摸鼻子,看來是真的還有什麼事,他沒有繼續再問這幾個人,轉而去找了雲開的主治醫生。

從主治醫生那兒出來,喬易的心情也好不起來了,他感覺兩隻腳猶如綁著幾十斤的沙袋,抬都要抬不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都已經醒來了,明明應該沒事了才對。

喬易隻覺得心髒那裏,血液嘩啦啦地流了出來,大腦一片空白,他根本就不相信醫生說的,可是那坐在重症室門外的三個男人,他們姿態,表情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其實他很清楚,任何手術後的風險都是存在的,隻是如今,他和這另外的三個人一樣,卻都無法承受任何的風險,哪怕是一丁點的。

走到重症室門口的椅子邊,喬易一屁股蹲下去,若是擱在平日,這一蹲,非得他疼得叫喚上半天,但是此刻,他卻連絲毫疼痛都沒有感覺,身體大概是麻木了。

四個男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無聲無息,安靜得放佛不存在一樣。

雲開這一覺一直睡到了零點,醒來後較之前氣色好了很多,關鍵是精神也不錯,值班護士見她醒來,過來詢問她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她搖頭,問了現在幾點,護士告訴她已經零點了,她又問自己睡了幾天,護士說從送來到現在再過三個小時就是四十八小時。

四十八個小時,整整兩天。

老天,這就是喝酒的後果,以後再也不碰酒了,差點都沒命了。

在心裏歎了口氣,雲開動了動嘴,發現喉嚨裏幹得直冒火,她問護士能不能給她弄點水喝,護士點頭,給她衝杯淡糖水,溫度適宜,用吸管遞到她嘴邊,她吸了幾口,舒服多了。

“門外是不是有人?麻煩你讓他們都去休息吧。”雲開有些費力地朝門口看去,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她應該是中間醒過來一次,似乎還叫了蕭寒,但他沒理她,這個男人,估計跟她置氣呢。

也是,換做是她,估計這會兒都恨不得將他給撕碎了,一天到晚的讓人不省心。

護士想了一下,“我去看看,之前有四個人,這會兒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一拉開門,嚇了一跳,四張都俊朗到沒朋友的臉一下子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可不是驚喜,是驚嚇。

護士朝後退了兩步,按著胸口拍了拍,這才看著門口圍著的四個男人,“四位先生,深更半夜的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對不起。”鄭君傑飛快道歉,可態度一點都不誠懇,明顯的敷衍,隨即就又問,“她這醒來用不用再叫醫生過來?”

“王醫生交代過,病人醒來後若身體沒有感覺異樣,就不用叫她,明天早上六點做個檢查,如果沒事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那她有沒有……?”

“沒有,我剛詢問過了,好了,人已經醒來了,你們已經看到了,這下可以去休息了嗎?”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護士曾讓幾人離開去休息,因為這幾尊神在這裏,總讓她有種工作在被四雙眼睛的監視下,十分的不舒服不自在,所以就催促他們回去休息,這裏交給她他們完全可以放心,可是這幾個人,不管她怎麼勸說,嘴皮子都磨薄了這幾個人雷打不動,氣得她都想破口大罵了,可她很清楚,她有這個罵人的心,卻沒罵人的膽,這幾個男人,隨便一個輕鬆都能將她給掐死。

但是這會兒,雲開已經醒來,跟剛才的情況不一樣,所以這四尊神能夠請走了吧?

隻是她那話音剛落,就有人緊跟著開了口,“我們不困,不休息。”

護士咬了咬牙,忍著怒火,“就算是你們不休息,雲小姐還要休息,你們不考慮自己,考慮考慮她行嗎?”

“我們又不打擾她,就在這兒看著。”這次說話的是喬易,已經明顯的不耐煩了,皺著眉頭,“我說護士小姐,你怎麼這麼關心我們幾個?怎麼總是催著我們去休息?我們非親非故吧?你這麼熱情……居心何在?”

護士被他給說得一張臉頓時漲紅,氣得嘴唇都是哆嗦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第二個字。

監護室裏,雲開聽不下去了,很是無奈地翻了下眼睛,歉意地對護士說:“護士小姐,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關心我,關心他們,謝謝你,不過既然他們幾個都不願意去休息,你就別管他們了,好心當成驢肝肺,還惹得一肚子氣,多不劃算是不是?好了啦,你別理他們了,把門關上吧。”

護士衝著喬易哼了一聲,本來是打算甩上門的,可沒敢,就輕輕關上了,順帶將門上的簾子給拉上,這下外麵想看裏麵都看不到。

門外四個男人的臉這會兒均拉得有二尺長,蕭騰要把窗口的玻璃打碎,被鄭君傑製止,“幹什麼呢?就算是我們不休息,小開也要休息,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尤其是你蕭寒,你是不是想讓小開明天一睜開眼就看到你這副要死不活的熊樣?”

“你--”蕭寒被他媽的有些懵,一時沒對上話。

“我什麼我?如果不想,就回你的病房去!”鄭君傑冷掃他一眼,然後又看向喬易,“你也回去休息,茶餐廳明天還需要你盯著。”

然後鄭君傑有說:“我昨晚一晚沒睡,我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