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就遺漏了一個人,蕭騰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鄭君傑,憤憤不平,“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留在這裏值班?我可是值了一個白天了,晚上是你和喬易的事。”
蕭寒連忙接話,“你不想留下,我留下。”
蕭騰下巴一抬,瞪著他,“你趕緊滾回去睡覺!”
蕭寒不服氣,不甘心地看了眼小窗戶,嘴巴張了張,最後垂著頭,一副鬥敗的公雞樣,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我也走了。”喬易瀟灑地轉身,擺了擺手,大步離開
然後就剩下鄭君傑和蕭騰,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有要決出個勝負,決定誰去誰留。
“不如石頭剪刀布吧?”鄭君傑建議。
“幼稚!”蕭騰很是無語地橫了他一眼,“你留下,我回去睡覺。”說完不等鄭君傑反駁,人已經轉了身。
沒一會兒,走廊裏就剩下鄭君傑一個人,他抿著嘴無聲地笑了起來,因為,這才是他想要的最終結果。
剛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重症室的門後簾子便拉開了,護士朝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去忙了。
鄭君傑起身走到門口朝裏看去,雲開睜著眼在床上躺著,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已經較之前好了很多,甚至還泛著點淡淡的粉色了,他咧開嘴笑,抬起手朝她揮了揮,卻又攥了拳頭,她也笑了,用唇語說了一個字,“好。”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讓她喝酒偏不聽,喝了酒出了事,等她好了,看他怎麼收拾她。
“睡吧。”他說。
她閉了眼睛。
這後半夜,鄭君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直沒有合眼,嘴角始終都噙著淡淡的笑。
第二天一早,醫生過來給雲開又做了檢查,身體各項指標基本穩定,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從二樓摔下去,這次雲開還真是命大,胳膊腿完好沒事,內髒也沒有問題,就出了額頭摔了個大口子縫了十幾針,身體其他部位都沒什麼傷,所以一轉入普通病房就不老實了,不願意躺著,甚至還要下到地上走動。
“你再折騰,你信不信我收拾你!”蕭騰被她給弄得沒半點脾氣,可又要裝腔作勢,於是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想笑,所以更別提雲開了,“瞧你那德性,我說蕭騰,你平日裏就是這麼訓斥下屬的啊?這可不行呀,一點威信都沒有。”
“你給我閉嘴!”蕭騰伸出手指,原本是想彈她腦門,一伸出手發現不能彈,她的腦門現在受著傷,纏著紗布,隨即臨時就改變了主意,手溫柔地落在她的額頭紗布上,“疼嗎?”
“當然疼了!要不你腦袋朝牆上撞一下試試。”
雲開這話音剛落,鄭君傑提著東西就出現在門口,瞪了她一眼,“挺光榮,挺有理是不是?”
雲開灰溜溜低下頭,緊緊地咬著嘴唇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蕭騰得意地眉梢一挑,嗨,還真是奇了怪了,什麼時候這女人還有怕的人了?真是稀奇呀!
對鄭君傑,看來他是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從今天開始,你如果以後再沾一滴酒,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鄭君傑將手裏的袋子放在桌上,凶巴巴地瞪著雲開,壓根就沒給她得意的時間,“這次的事,沒完,你就等著吧!”
雲開偷偷翻了個眼,還以為已經掀篇兒呢,還揪著不放呢!
蕭騰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難得的跟鄭君傑站在一條戰線上,“就是,看怎麼收拾你!想喝酒是嗎?到時候會讓你喝個夠的。”
雲開不敢對鄭君傑瞪眼,但是蕭騰,她才不怕,也不心虛,於是就趁著鄭君傑將袋子裏帶來的吃的擺在桌上的期間,她朝蕭騰使勁地瞪了瞪眼,蕭騰也回瞪她。
於是,蕭寒一踏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兩人在大眼瞪小眼的,玩得不亦樂乎。
他冷嘲熱諷,“喲,看來這摔得還真不嚴重,還能鬥雞眼呢。”
鄭君傑聽到聲音扭回頭,雲開不甘心地狠狠地剜了蕭寒一眼,再次垂下頭。
“吃吧!”鄭君傑將桌子拉過來,放了一碗白粥在上麵,然後保溫桶裏的菜都沒端過來。
雲開盯著跟前碗裏的白粥,用勺子攪了攪,好歹沒菜也放點菜湯啊,什麼都沒有,真是白粥。
鄭君傑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二郎腿一翹,“你現在沒有資格挑三揀四,從今天開始到你出院,一天三頓就是這個粥,愛吃不吃!”
雲開想罵人,但不敢,換做是蕭寒蕭騰任何一個人她都敢罵人,唯獨鄭君傑她不敢,因為她心虛,那天晚上他再三叮囑她不許喝酒不許喝酒,她也答應了,可是最後呢?她沒做到,她其實本來是打算喝一杯的,可是一杯喝下後想著再喝一杯,然後一杯接一杯,一瓶很快就見了底。
淩晨一點,她還聽到了樓下落地鍾敲響的聲音,然後又過了多久?她好像不記得了,然後不知怎麼的就從窗戶上掉了下去,掉下去的時候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頭朝下,她有想著抱住自己的頭,這樣好歹能夠起到保護大腦的作用,可是喝了酒,反應遲鈍,等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抬起來的時候,額頭已經撞到了地上,緊跟著是臉和身體,一瞬間血就流了出來,她當時還嘀咕了一句,她的血可是熊貓血,值錢著呢,怎麼就這麼流了?摔下去後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動彈不了,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也沒覺得哪兒疼,甚至連流血的額頭都沒覺得疼,後來她越來越冷,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隻是沒想到這一覺她居然睡了近兩天。
睡了兩天醒來就讓吃白粥,心裏無不委屈,可是她覺得這其實真的不算是懲罰,要真懲罰她,直接就不讓她吃飯得了,餓死了以後就不會這麼讓人操心了。
有些不甘心地舀了一勺白粥放進嘴裏,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緣故,感覺口中一片苦澀,都苦得她跟吃了苦參似的。
鄭君傑用手指扣了扣桌麵,“別皺眉頭,也別指望任何人,你就老老實實的把粥喝完。”
“哦。”雲開小聲應道,極不情願地又舀了第二勺,第三勺……等她終於將一碗白粥吃進肚子裏去,已經撐得想要吐出來,其實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撐脹,而是這白粥實在是難以下咽,吃一勺子她就已經飽了。
“蕭寒,保溫桶裏剩下的是你的。”
“欸,好。”蕭騰喜滋滋地走過去打開保溫桶,將飯菜都掏出來擺著桌上,稱不上豐盛,但是要肉有肉,要素有素,而且賣相也極好,最重要的是他的粥居然是南瓜小米粥,金黃金黃的,隻是看著都讓人要流口水了
雲開再也忍不住大聲抱怨,“你怎麼可以這麼偏心!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哥了?”
鄭君冷哼一聲,態度堅決,“有本事跳樓,就別想著讓人伺候你,還要事事順著你!”
“我,我沒有跳樓!”雲開氣呼呼地鼓著嘴,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樣。
鄭君傑卻咄咄逼人,“不是跳樓那你為何掉到樓下?別跟我說你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那得有多不小心?你窗戶雖然是落地窗,但是還有90公分的欄杆擋著,你當時在欄杆上坐著?”
雲開當即否認,“怎麼可能!”
房間裏的幾個人同時都盯住了她,那一個個的眼神讓雲開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她動了動嘴唇,底氣不足,“怎……怎麼了?你們不信我說的?我真的沒有在欄杆上坐著,我就覺得熱,趴在窗戶上透氣,然後一個不小心就一頭栽了下去。”
蕭騰和鄭君傑對視了幾秒鍾,這次由蕭騰開口問:“你當時沒覺得有人在後背推了你嗎?”
“有人在後麵推了我?”雲開皺了皺眉,“誰呀?怎麼這麼缺德?他幹嘛推我?想看我摔下去出醜?”
看她還自我調侃,蕭騰皺緊了眉毛,“你好好想想,當時你喝了酒,反應肯定會有些遲鈍,但是不至於沒有任何的感覺。”
雲開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想得腦袋疼,最終也沒想起什麼,反倒是清醒過來,“你們的意思是懷疑有人將我從樓上推下去?我家裝有監控,連著是我的手機,倘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進入,我的手機會有提醒,所以怎麼可能會有人推我,你們在胡亂猜測什麼?”
她覺得很可笑,怎麼可能會是有人將她推下去的?明明就是她自己喝多了酒,肢體上有些不協調才導致的掉下樓,幸好隻是二樓,若是再高一個樓層,她都不能保證這會兒自己且不說是否斷胳膊斷腿兒的,說不定挨著地之後就一命嗚呼了。
雲開又看了看蕭寒和鄭君傑,他們的表情無一例外跟蕭騰一樣,她怎麼覺得他們這些人是不是電影或者電視劇看多了?她一個平民老百姓,哪裏有那麼多的仇殺?爸爸是花寶寶惹出的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她自認為自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而讓人家要殺她滅口,可是,就算是真的要殺她,那麼請問,二樓的高度是不是選擇的有點太低了?
瞧瞧這些人都疑神疑鬼成什麼樣子了,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