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妊娠40天(1 / 3)

蕭騰離開的時候雲開在午睡,但是他吻她的時候她是知道的,他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的嗓音一貫低沉醇厚,似陳釀的酒,讓人不自覺就會陶醉。

他坐在床邊,粗糲的指腹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帶著些微微的刺痛,眼底的溫柔像一泓清泉,沉靜而濃烈。

“雖然我知道你肯同意跟我交往心裏有很多的不樂意,不情願,甚至你肯同我交往也是因為跟蕭寒賭氣,可我心裏還是很歡喜的。”

“不管六個月後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欣然接受。經曆這次事,我想了很多,隻要你平安健康,能不能跟我結婚,已經不重要了,我要的是你能快樂、平安。”

“壞丫頭,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放不下你,你知不知道愛你雖然心裏很幸福,可也很煎熬。不過現在好了,從今天開始的半年時間裏,你是我的女朋友,這半年裏我不要求你別的,隻有一點,不可以跟蕭寒有曖昧,這樣對我很不公平。”

“還有啊,我可不想談柏拉圖式的愛情,我沒那麼高的境界,我是一個很俗很俗的男人,我想你。當然,我不會逼迫你,床上那點事要的是男女之間的默契和你情我願,這樣才能得到最好的享受和滿足,所以我不會強要你,但你也要考慮到,我是個正常的成熟的男人,我有需求,而且正當年。所以呢,你就好好考慮考慮。”

“睡吧,我下午還要去公司開個會,不然真是一秒鍾都不想離開你。”

俯身又親了親雲開,這次是在唇上,大概是怕吵醒她,所以動作很輕,猶如蜻蜓點水一般,一掃而過。

“開完會我就過來,你要乖乖聽話,不可以出去亂跑,聽到沒有?嗯?”

雲開皺了下鼻子,翻身背對著他,將絲被拉高,除了腦袋,將身體遮得嚴嚴實實的,眼睛沒睜開,帶著些鼻音說:“你就是故意的。”

身後響起男人低低的笑聲,而後在她耳邊呼了口熱氣,“就是故意的,誰讓你裝睡。”

“滾!”

“我又不是皮球,又不圓,不好滾,我還是兩條腿走吧,好了,不打擾你了。”再次在她耳邊親了親,蕭騰又將她身上的絲被朝下拉了拉,“這麼熱的天捂這麼厚,會捂出痱子的,笨女人。”

“要你管!”

“當然要我管了,我現在是你男朋友!”

雲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噌地又翻過身,眼睛睜著,瞪著他。

蕭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怎麼了?不舍得我走?”

雲開抿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那個……能不能先不告訴他?”

“什麼?”

“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呀。”

“蕭騰!”

蕭騰無奈歎氣,稍微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臉,“你什麼時候能夠像關心他那麼關心我,我就算是哪天死了也心滿意足了。”聲音裏無不委屈,泛著濃濃的酸意,能不吃醋嗎?當然不能了。

“好了,別噘著嘴了,答應你就是,但你也要答應我,不可以趁我不在的時候跟他眉來眼去的,你現在可是有主兒的人了。”

“無聊!”雲開拉起被子重新蒙著頭,翻身又給了他一個冰冷的後背。

在她看不到的身後,蕭騰苦澀地扯著嘴角,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明明正一點點向他期望的靠近,可是心裏卻無端地生出一些愧疚來。

俯身將臉埋在絲被上,他說:“我真的會吃醋的,搞不好一吃醋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萬一一次中獎,你到時候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雲開不理他,他抱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了。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雲開睜開眼睛,掀開蒙著頭的絲被,眼睛眨了幾下,平躺在病床上,而後又將身上的絲被一腳給踹開,就這樣毫無淑女形象地呈“大”字直挺挺地躺在那兒,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淡藍色的天花板,出神。

睜眼閉眼都是那晚上從門縫裏看到的一幕,她承認自己有跟自己賭氣的成分,可是這樣也是放下他的最好方式,雖然選擇的人是蕭騰,他的孿生哥哥,這樣很不道德,甚至可恥。可是……說她無恥也好,自私也好,既然不能跟他在一起,既然這輩子再也不會像愛他那樣愛一個男人了,那不管她將來是跟哪個男人結婚其實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那就選擇一個跟他有著一樣容貌的男人吧,至少看著那個人的時候還能找到他的影子,還能自欺欺人,牽著那個人的手的時候想象是牽著他的手,跟那個人接吻的時候想象是吻在他的唇上。

隻是,蕭寒,我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心就好像是有人拿著一個鋒利而有堅硬的東西在那上麵鑿開了一個洞,鮮血汩汩地流出來,似岩漿,填滿全身,滾燙又窒息。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眼皮實在是越來越沉,雲開緩緩合上了眼睛,在意識徹底的沉睡前,她聽到有開門聲,還有腳步聲,她想可能是童瑤,所以也就沒有睜開眼。

然而,也就兩三秒鍾的時間,有人拍了她的臉。

“雲開,你睜開眼,我有話跟你說!”

這個聲音雲開辨認了出來,是貝蓓,蕭寒現在的女朋友。

雖然眼皮很沉,但雲開還是緩緩掀起,一睜開眼便看到貝蓓那張化著精致妝容的麵孔,這個女人真的很美。

“貝小姐,我現在是午休時間。”

“一天到晚的躺著還沒睡夠嗎?”

“是呀,沒睡夠,所以貝小姐還是請先到外麵等一會兒,大概兩個小時吧,我午睡時間很短的。”雲開說完就已經閉上了眼睛,睜開眼是看在蕭寒的麵上,但是也僅限於打個招呼而已,這女人明顯來者不善,而她卻疲於應付,這會兒隻想睡覺,睡覺。

“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我就跟你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雲開的眼睛沒有睜開,聲音也有些無力,“好,你說,我聽著。”

“我懷孕了。”隨著貝蓓的聲音落下,雲開感覺臉上飛下來一個東西,蓋住了她的臉,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入目一片白,她靜了幾秒鍾抬起手將臉上的紙張拿開,雖然很生氣,但是她忍住了,動了幾下坐起身靠在床頭,躺著跟人說話總覺得有種處於劣勢的感覺,她討厭極了這種被人居高臨下睥睨的感覺。

坐起身後,雲開看了眼貝蓓,女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眼底卻是遮擋不住的得意,看來這張紙是孕檢單了。

雲開斂眸,看向手裏的東西,果真是孕檢單,妊娠40天。

她歪頭想了一會兒,四十天前她跟蕭寒是個什麼狀態,他們那時候已經分手了,所以無所謂背叛與不忠,更何況即便是真的背叛與不忠又怎樣,他們現在也已經分手了。

將手裏的孕檢單放在旁邊的桌上,雲開安安靜靜地歪著頭看著站在床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貝蓓,這個雙手抱胸的動作有幾種說法,一種是缺乏安全感,一種是防禦,顯然貝蓓對她是防禦,其實有什麼好防禦的?還是說缺乏安全感?

雲開笑了下,“貝小姐你找錯人了吧,如果你要是找人負責,應該是去找搞大你肚子的人,顯然那個人不可能是我,如果你是要做流產手術,那你也找錯人了,我不是醫生,當然,我可以請朋友給你安排醫生做手術,需要嗎?”

“雲開你——”貝蓓顯然沒有料到雲開會這麼說,她原本想拿著這個孕檢單讓雲開徹底的死了心,甚至還想看看雲開看到這個單子後失控憤怒的樣子,可是十分的出乎她的意料,這個女人不但冷靜而且似乎並不相信她懷孕了,“怎麼?你這是嫉妒了?這能怪誰呢,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說你跟蕭寒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他又那麼喜歡孩子,你們沒采取措施吧?為什麼你就一直沒懷上呢?你難道就沒有去想過這件事?”

雲開一愣,黛眉剛剛蹙起,卻又聽貝蓓說:“現在像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隻顧貪圖一時的享樂也不采取措施,一旦懷上了就去做手術,最後等想要孩子的時候卻遲遲懷不上,真是可憐又可悲。”

雲開的臉“唰”地一下子褪去血色,她想起了16歲那次意外,那次意外醫生說對她的身體傷害極大,而且以後還極有可能影響她的生育,可她卻從來沒有太在意過。

現在仔細想想,她跟蕭寒在一起除了一開始的時候他采取過安全措施,她吃過避孕藥,後來他們在一起一直都是沒有任何防護的,不管她是安全期還是危險期,可她一直都沒懷上,唯一一次還是被有心人給設計鬧出了一個大烏龍。

難道說那次流產真的影響了生育?

一顆心不安而又緊張地跳了起來,一張臉也越來越慘白,甚至連額頭和鼻尖上不知何時也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貝蓓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得意地勾起嘴唇,拿起桌上的孕檢單折疊好放進包裏,“今天來跟你說這件事並不是向你炫耀,隻是想告訴你,不管蕭寒現在喜不喜歡我,但他都是喜歡我的身體還有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的,你都不知道他那天晚上抱著我的時候說了什麼。”

雲開的頭倏爾抬起,嘴唇顫抖,動了老半天才問出一句,“你們在一起一次你就懷孕了?”

貝蓓驕傲而又自豪地點點頭,“對呀,那天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喝酒,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我也沒想到一次居然就中了,雖然很意外,但是這個孩子的到來我欣然接受,不過說實話,他在床上真不是一般的勇猛,比我之前的那些男朋友都厲害,我很喜歡。”

“對了,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那個人還是挺重口味的。”發現雲開一臉茫然,貝蓓笑得更燦爛了,“別告訴我你就知道男上女下這一種,難怪呢,就沒有試過別的姿勢?我跟你說,你真的可以試試,不會我可以教你——”

“夠了貝蓓!”雲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如此不知羞地談論床上之事,至少在她來講,她是說不出口的,“這些你還是留著晚上跟你男人一起切磋,你不需要告訴我,我如果真的需要學,那也有我男人教我,怎麼也輪不到你,你可以走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

雲開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很快童瑤匆匆跑過來,“雲小姐,您有什麼需要?”

“童護士,麻煩把這位小姐請出去,我要午睡,她一直在這裏嘰嘰喳喳的,很煩人,還有,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夠進入我的病房?我為自己的安危表示很擔心,如果你們不能保證我的安全,那麼我會考慮轉院,麻煩你把你們院長叫來,謝謝。”

童瑤嚇得臉都變了色,可是病房裏的這個女人又是誰呀?能不能得罪?

“雲小姐,您別生氣。”童瑤連忙道歉,轉而客氣地對貝蓓說,“這位小姐,現在是雲小姐的午睡時間,如果有什麼事您還是等她午睡結束再談好嗎?”

貝蓓勾唇一笑,“不用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那雲小姐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我跟我男朋友一起來看你,祝你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