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抱抱。”
四個字,卻如同一枚雷,在蕭寒和蕭騰的耳邊同時炸響,震得兩人均是老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蕭寒是意外,因為她說讓他抱抱她。
蕭騰是震驚,因為她居然不認得蕭寒了,昨天從喊成立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這才短短的一天,發生了什麼事?
蕭寒深吸了一口氣,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將頭緩緩從雲開的脖頸處抬起來。
然而,嘴角的笑意都還沒有來得及散開,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穴,愣在那裏。
雲開一臉期待地看著蕭騰,朝蕭騰伸著手,眼淚還在從眼睛裏流出來,可看著蕭騰的那雙眼睛裏,卻是令他覺得無比刺眼的溫情。
她叫著他的名字,卻將蕭騰認成了他。
是認錯了,還是在她的記憶裏,他原本就是那個樣子?
昨天晚上她盯著他看,自言自語地說他為什麼會這麼老,他不是才二十四歲嗎,怎麼看起來像四十四歲。
她的記憶中的他是二十四歲,那年他在她家住著的時候。
可她卻沒有記得那個時候他的名字,名字卻是現在的。
她何止是忘記了過去,她這是記憶混亂。
就放佛她原本完好的記憶被打碎,如同一隻完好的碗掉在地上,然後支離破碎,即便是後來勉強粘連在一起,卻也有太多的碎屑混淆無法區分。
她的記憶亂了,記憶中有蕭寒的存在,但也僅僅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她忘了他,甚至忘了她生養的兩個兒子。
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明明從寒城回來之前還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她雖然也不正常,但至少還是有記憶的,還能夠分辨出誰是誰,還知道她的思爾和卓恩。
蕭寒的心再一次如同被長滿了刺的仙人球包裹住,那細細密密,密密麻麻的痛,從心底一直蔓延波及至他的全身,疼痛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雲開直到蕭寒完全坐直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這才發現,身邊居然還有一個人。
而且……為什麼有兩個蕭寒?
一個看起來年輕一些,一個看起來老一些。
雲開好奇地盯著蕭寒打量起來,眼淚也停止了流動,最後一股淚從眼角落下後,眼睛開始清澈起來。
這個蕭寒看起來好老哦,不過看著還挺順眼的。
扭著頭又去看了看被蕭寒遮擋的身後的“蕭寒”,這個年輕一些,看起來也挺順眼。
為什麼會有兩個?
雲開的視線在兩個蕭寒的身上掃來掃去的,最後視線停留在了蕭寒的臉上,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將視線移開,落在了後麵的人身上。
“你們兩給為什麼長得這麼像?就是一個老一些,一個年輕一些?”
雲開覺得自己躺著真難受,所以就坐起來,不小心動了手上的輸液針,疼得她叫了一聲。
蕭寒按住她的手,整個人還沒有從剛剛的悲傷情緒中出來,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和顫抖,“你想幹什麼我幫你,正在輸液呢,手不能動。”
“哦。”雲開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乖乖地還真不再亂動,可是她想坐起來,躺著真的好難受,而且她還想喝水,想吃藍莓冰淇淋。
舌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還沒等她開口,蕭寒就已經從桌上端起了陸承銘倒好的一杯水,用嘴唇試了下溫度,然後將雲開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端著水杯送到她的嘴邊。
“喝點水,嘴唇都幹了。”
雲開睜著大眼睛看了看他,張開嘴巴,喝著水的時候還在翻著眼睛看他。
心裏還是十分的好奇,為什麼會有兩個蕭寒?
還有哦,蕭寒去給她買傘了,買完了沒有?
還有還有哦,她的藍莓冰淇淋呢?是不是也買來了?
隻顧想事情,也忘了喝水。
蕭寒看她呆呆地看他,於是嘴唇就彎了彎,笑著問她,“看什麼呢?不喝水了?”
雲開回過神,有些難為情地紅了臉頰,連忙去喝水,卻不小心被嗆著,咳嗽起來。
蕭寒連忙將水放在旁邊的桌上,一手扶著她,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喝那麼著急做什麼?”等雲開咳嗽了幾聲好了後,他又問,“還喝不喝了?”
雲開搖搖頭,抿著嘴唇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慌忙又垂下眼簾。
這個模樣,簡直可愛極了。
蕭寒嘴角的笑意更大,靠在床頭,讓她在自己的懷裏也靠得舒服一些。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她,一隻手輕輕將她額前的碎發朝後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