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微微一愣,然後,她就看到了左鋒。
今天左鋒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敞開著扣子,裏麵是一件淺灰色的襯衣,沒有打領帶,整個人看起來紳士而又休閑。
這是許言第一次見他穿西裝,說實在的,這人長得好了,穿什麼都養眼。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女人很漂亮,雖然隻是一瞥,卻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兩人正說笑著從外麵進來。
左鋒聽到小包子叫他,他抬頭朝這邊看過來,正好跟許言的視線相撞。
但他隻是漠然地朝他們掃了一眼,放佛不認識一般,然後就跟身邊的美女說笑著朝二樓的樓梯上走去。
“媽媽,左爸爸他不理我。”小包子委屈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許言的心裏此時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倒不是因為左鋒對她的漠然,而是因為小包子。
她知道,這孩子很喜歡左鋒,這半年來,雖然沒有能夠見到左鋒,但是這孩子總是會跟她嘮叨左爸爸怎麼怎麼的,有時候他自己對著玩具自言自語,說的也是左爸爸。
其實她並不明白,小包子跟左鋒認識的時間並不久,為什麼小包子會對左鋒有這麼深的感情。
在國外的時候,郭鵬經常帶他去玩,給他買玩具,帶他去吃好吃的,也沒見他回國後念叨過郭鵬。
本來還打算再喝一杯咖啡的,可許言卻一點心情也沒有了。
她叫來服務生,將小包子還沒吃完的點心打包,付了帳就領著他離開了。
一路上,小包子一直在抹眼淚。
許言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大人的世界,又豈是一個孩子能夠懂的?
不過今天也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就會在那裏碰上了呢?
許言暗自歎息,帶著小包子就回了公寓。
回到家,小包子依舊悶悶不樂,許言做晚飯,讓他看電視,他也不看,讓他自己玩,也不玩,就趴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看起來令人心疼又難受。
“念念,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左叔叔有左叔叔的生活,我們說好的以後誰都不打擾誰了,所以你也不要難過,剛才你也看到了,左叔叔的身邊跟著一個漂亮的阿姨,左叔叔是害怕如果跟我們打招呼會讓漂亮的阿姨不高興,不過我想左叔叔肯定還是記得念念的,等下次見麵了,他肯定會跟念念打招呼的,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小包子好大一會兒,這才在沙發上抹了抹眼淚,抬起頭。
他看著許言,一雙眼通紅,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有些沙啞,“媽媽,以後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問左爸爸叫左爸爸了?”
許言抿了抿嘴唇,這個問題其實她早該跟兒子講了,隻是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講,沒想到,他自己卻問了出來。
她點點頭,“是的,不可以了,以後再見麵了,隻能叫叔叔。”
小包子的眼淚又出來了,看得許言心疼得不行。
她將兒子抱在懷裏,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要掉出來。
許言好哄歹哄,小包子的情緒這才被安撫下來。
之後的一周,孩子沒有再提起左鋒,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平靜而祥和。
……
這天是周末,許言下午四點就去了小包子的學校接他。
可是,到了學校,老師卻告訴她,小包子已經被人接走了。
被誰接走了?
許言首先想到的是父母,然後就連忙給他們打電話,可是打完電話才知道,他們沒有接!
這下可把許言給嚇壞了,她連忙又去問老師。
老師告訴她是個年輕的男人,長得很帥,開著一輛火紅色的跑車過來接的許念諾。
長得很帥的年輕男人?開著一輛火紅色的跑車?
許言立馬就想到了是左鋒,她連忙給左鋒打電話。
可是,當她打開手機,才悲催的發現,自己手機裏的左鋒的號碼已經被她刪除了,時隔太久,她已經不記得他的號碼了。
怎麼辦?
這時候,許父的電話也正好打了過來。
許言連忙接起來,“爸,你那兒有左鋒的電話沒有?”
許父給她打電話也正好是跟她說是左鋒接走的念念,“阿言,你別擔心了,是小鋒把念念接走了,剛才他給我打電話了。”
“這個混蛋!”許言忍不住就罵出聲,然後說,“爸,你把左鋒的號碼給我發過來吧,我這裏沒有存。”
“好。”
許父沒再說什麼,電話掛了後就給許言發過來左鋒的號碼。
許言接到信息後,就立馬給左鋒撥過去了電話。
左鋒的手機就在手邊上,小包子這會兒正在他對麵坐著吃東西,大口大口地吃著,一副跟餓了三天沒讓他吃飯的樣子。
其實左鋒此時跟小包子就在學校附近,確切說就在學校大門外,馬路的斜對麵的一家蛋糕店裏。
他剛才看到許言進了學校,他也知道她肯定一會兒會著急,可他就是不想給她打電話。
這半年來,她倒是過得挺安逸,可他呢?他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中煎熬,每天看她還偷偷摸摸的,躲得遠遠的不能讓她發現。
上周在咖啡館裏碰到她,他的確沒有料到。
當時念念叫他,他很驚訝,但是隨即他靈機一動,當初是她說的從此以後再無關係,那他又何必跟她打招呼。
正好那天他被父母逼著相親,身邊的那個人就是他當天的相親對象,他原本的打算是過一會兒下來刺激刺激她,可是,他就上樓不到五分鍾下來,她居然帶著兒子已經走了!
氣死他了!
之後的這一周,他每天都去學校看兒子,不過他跟兒子之間約定好了,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媽媽。
今天是周五,孩子下午四點就放學了,所以他一早就來了學校,在門外等著,還沒到四點,他就將兒子給接走了。
他就是要讓她主動給他打電話,這樣,他才能夠進行下麵的計劃。
給了她半年多的時間冷靜和思考,足夠了。
“左鋒,你把我兒子帶到哪裏了?你馬上把我兒子送到學校來,否則我報警你偷走了我兒子!”許言怒不可遏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左鋒皺了皺眉,將手機拿離耳邊了一些距離。
然後,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左腿疊在右腿上,不緊不慢地說:“行啊,那你就報警吧,這樣我就直接帶著念念遠走高飛,讓你永遠都找不到。”
“你——”許言氣得語結,緩了半天這才緩過勁兒,她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你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