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大晴天,無風。
景一緩緩醒來,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她便聞到了濃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知道,自己成功地又來了醫院。
自從去年的十一過後,她跟醫院就結下了不解之緣。
周圍很安靜,沒有一點的聲音。
可是,她卻能夠憑借她的直覺,十分肯定,這房間裏有人,而且那人此時肯定是在對著她橫眉怒目的。
她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一個小縫隙,視線一下子就撞上了那雙眼,她知道,他已經知道她醒過來了,這該挨的訓,是甭想躲掉的。
眼睛完全睜開的同時,她的聲音也跟著發了出來,急促而又歡快,帶著些孩子般的狡黠,“哥,哥我好餓,哥有沒有吃的?我快餓死了。”
劉成雙手插在褲兜裏在廣木邊站著,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不出聲。
“嘿嘿……”景一訕笑,伸了伸手,沒夠到他,“哥,我真的餓了,我想吃你煮的八寶粥,還想吃你包的包子,哥我好餓。”
劉成依然不理她,仿佛跟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
“哥……啊!”
剛想坐起來,可頭卻猛然一疼,景一不得不重新躺下去。
站在那兒木頭似的人這才終於有了反應,涼涼地說:“你不是挺有本事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
劉成拉了把椅子在廣木邊坐下,一雙眼裏依舊布著怒氣。
景一抱著腦袋,扁著嘴瞅著他,覺得心裏有些委屈。
要不是因為他,因為那個白曉冉罵他,她才不會動手打架呢。
他一點都不愛她,她都受傷住院了,他連個安慰的話都沒有還訓斥她,真真是一點都不愛她!
倆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大眼瞪著小眼。
直到護士推門進來給景一做檢查,劉成這才站起身離開。
沒多大一會兒,劉成回來,手裏提著一個飯盒。
景一也檢查過了,正在廣木頭靠著,看他提著飯進來,她也不搭理他。
劉成將飯盒朝桌上一放,生硬地來了句,“吃飯!”
“不吃!”
“不吃?”
“嗯!”
劉成不再管她,自己打開飯盒,拉了把椅子趴在桌上吃了起來。
八寶粥,小籠包,還有一個涼拌黃瓜和花生米的組合。
景一砸吧著嘴巴,覺得這人太過分了,她說不吃,他就真的不讓她吃了。
劉成將粥,包子和菜都解決完了,然後去衛生間裏麵的水池上將飯盒做了清洗,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就將飯盒隨手就放在了桌角,甩了甩手上的水,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接起來,邊講話邊朝門口走。
“你好陳律師……嗯,我現在方便……”
後麵的話,景一就聽不到了,因為劉成接著電話出了病房,並且關了病房的門。
律師?
找律師幹嘛?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打架的事?
事實證明,景一她猜對了。
白曉冉以她故意傷害將她給告了,要求賠償身體的傷害以及精神的傷害,並且還要求她賠禮道歉。
劉成也找了律師,但那律師明顯是懼怕白家,所以隻是說試試,但並不給確定的話。
劉成一夜沒睡,一方麵是擔心她,一方麵是為這事。
“哥,對不起……”景一垂著腦袋,再也沒了剛醒來的大小姐脾氣,“闖禍了,給你惹麻煩了,你罵我吧。”
劉成熬了一夜的眼睛通紅著,看著她歎了口氣,問她:“頭還疼嘛?”
她感覺了一下,搖搖頭,很肯定地告訴他,“不疼。”
“乖乖躺著,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我不餓,哥,這事兒怎麼處理?是不是要賠很多錢?”雖然心裏很不服氣,憑什麼要賠錢,可是景一很清楚,在社會上,很多時候是不講道理的,不講你是否占了理,講的是你家有多大的權,多大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