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的心裏此時特別特別的後悔,比昨天晚上在局子裏的時候還要後悔一百倍。
她看著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雖然他有錢,在雲城也算是個人物了,可是畢竟沒有背景,沒有家世,他積累的那些無論是財富還是人脈都是建立在曾經他有那麼一個雖不光彩但還算高大上的平台上,如今他不在那個平台上了,他便什麼都不是。
人走茶涼,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這件事不是你該操心的,好好休息,養好傷才是要緊的,昨天你被重物擊中了腦袋是不是?你想做什麼?景一你以後做事情能不能長點腦子?嗯?幸好昨天打的地方是你頭頂,不是舊傷口,如果是,你現在就不是在這裏躺著了。”劉成越說越生氣,胸口憋著一股氣,不說出來特別的難受,可是說出來後看著她那張慘白的小臉,他又特別的心疼。
他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捏了下她的臉,“好了,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景一點頭,雖然是真的吃不下去,可她卻不敢說不吃了。
劉成買了些粥和包子,她吃飯的時候,他說有些事需要出去,估計中午才能回來。
他走後,景一抱著粥碗,吃著哭著,哭著吃著。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麻煩精,一天到晚的惹事。
……
邵氏大樓,邵深的辦公室裏。
羅翰推門進來,大概是有著急的事,所以很急促的樣子,叫道:“邵先生!”
邵深正在接電話,抬眸看了他一眼。
羅翰點頭,閉上了嘴巴。
幾分鍾後,邵深掛了電話。
“邵先生——”
羅翰剛要說話,邵深卻直接打斷了他,沒讓他說下去,反而是問:“我昨天交代你做的事情做好了?”
“還沒有,我——”
“沒做完還不去做?”
“我……”
羅翰的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點頭,“是。”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邵深拿著手機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前。
三十多層樓,近百米的高度,從這個角度俯瞰這座城市,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渺小,尤其是人,就如同腳底下的螞蟻。
那些在別人眼中風光無限,位高權重,王者一般令人膜拜或者敬仰的人,真的就如同外人眼中看到的那樣光鮮嗎?
就像他自己。
抬手捏著眉心,想著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舅舅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過來,他就頭疼得不行。
不想工作了,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似乎昨天晚上的晚飯也沒有吃。
他想吃景一做的手擀麵了,爽滑,勁道。
他知道,自己也被這丫頭的麵條給誘惑了,像老爺子那樣。
景一接到邵深電話的時候還在哭,嘴裏塞著包子,吃著哭著說著話,她說邵深我心裏不舒服你別給我打電話,我看到你我更不舒服你也別讓我看你,然後她就很霸氣地掛了電話。
邵深覺得這孩子越來越膽大了,越來越目中無人了,這個“人”是他。
不過,他心裏很高興,這孩子不害怕他了,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他以前隻要一想起她瞅著他的時候那雙驚恐不安的眼睛,他就覺得心裏特別的不舒服。
他又給她打過去電話,問她在哪兒,她說你別問我,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在醫院裏。
聽聽,這孩子真是心口不一,明明是想要看到他,明明是想要讓他過去,卻偏偏嘴裏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