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知道了。”盡管臉上火辣辣地疼,燒成一片,連帶牙根也難忍焦躁地酸疼起來,但那婆子再難起任何不軌的念頭。
因為這頓巴掌不僅僅是揮在了她的臉上,更是往她的心頭狠狠地烙印刻下,令她難堪地明白。
楊家的當家人,不是有尊貴身份的大夫人,而是眼前仍帶著絲絲清稚的大小姐。若是真的惹怒大小姐,恐怕她現在依舊保持太平的日子將要收回。她有家有兒,何必為了一時氣憤利益,毀了自己的美滿。
從前是她眼拙,還懷有非分之想,如今要是愚鈍如初,那麼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大夫人,您妄想的事情,定不會成功……
婆子心裏想通,對待毓意的態度不由又恭謹了幾分。見到她如此模樣,如此行事,不聰慧的人自然心裏有迷惑,奇怪於她的驚天轉變。
但那些耳聰目明者則是轉念反應過來,看向毓意的目光裏,半是不安半是掙紮。
她們不願意放棄大夫人曾許諾,令她們渴求萬分的生活。雖眼下的日子倒輕鬆,隻是觸手可及的利益,怎麼能生生地放棄。
真真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利益當頭,任憑誰都缺少分狠心。
“大小姐,既然楊嬤嬤已經知道錯了,您亦懲治過。如果現下無事,不如讓奴婢們離開。畢竟大夫人那兒還有事情要做,耽誤不得。”不甘心的張嬤嬤,動了動心眼,低垂著頭佯裝恭敬試探性地問道。
然而琢磨她話音底下的意思,這份恭敬裝得委實太假了些。
毓意唇角牽起許冷笑,現今還敢用大夫人的名義壓她。敢情她說的話,根本沒有人往心裏去。她們以為,她真不敢與張月淑作對不成?
盛春在旁邊聽著,麵色如常,心底卻是不屑。
張嬤嬤倒是與眾不同,所有人都被小姐的這一招給唬住了,暫時沒有冒這個頭。
偏偏張嬤嬤仗著自己是從大夫人娘家跟過來的陪嫁嬤嬤,以為身份了得,最喜歡跟大小姐抬杠。盡管外麵有人傳言說大小姐並非大夫人嫡出的女兒,她即使懷疑,但骨子裏終歸是不怎麼願意相信。
可有一點兒,不容她忽略。那便是大夫人和大小姐的關係,的確很是糟糕。但人家是母女,若是母女,哪會計較得那麼多,又豈是外人可以與之想提並論,因此張嬤嬤這打夫人名義的如意算盤得落空。
不過盛春自以為了解地透徹,卻不曉得自身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既然身為母女,為何會對女兒做出這樣的舉動,派身邊的老媽子來監視女兒的一舉一動,這樣的母親,舉天下也難以找出第二個。
何況人家曾經無數次想要置毓意於死地,縱然是親生母女,亦得讓這些過分的舉動磨滅了情分,更別提現在這番如此尷尬的境地。
不管眾人的想法如何,毓意的念頭隻有一個。今天要是不讓別人見識她的厲害,往後的日子所有人都會把她當作軟柿子,以為好拿捏。
“張嬤嬤,你這話就岔了。我雖說讓底下人懲治了楊嬤嬤,但是你們這些嬤嬤,我可沒教訓過。怎麼,你們以為一個楊嬤嬤便能抵消掉你們,以下犯上,藐視主子,肆意妄為的‘罪責’嗎?”毓意開始柔和的聲音,越往後,越是冰冷無雙,足以察覺她深藏不露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