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雖然是清醒了,問明白狀況,對丁柔恨得牙癢癢,冷聲的吩咐了幾句,夏媽媽點頭應了。原本妻子懷孕丈夫是得分房而睡的,不知是尹大學士敬重楊氏,還是因為害怕楊氏,昨日歇息在正房中,由此他也被吵醒了,畢竟是一家之主,尹大學士不悅的說:“非要她如此早的請安?攪和得整個府裏不得安生。”
楊氏是有苦說不出,悶悶的說:“府裏的事情,你別管。”
尹大學士說道:“明日我去薛姨娘房中安歇。”
楊氏臉色微變,小腹一沉隱隱有墜脹之感,慌得她連忙放鬆了心情,薛姨娘再受寵也越不過她去,楊氏緩了語氣,”我不是為讓兒媳婦懂事一些,小四將來沒準會位居高位,他媳婦不夠賢惠,端莊,會被禦史抓到小辮子彈劾的,治他個內帷不修的錯處,毀了小四前程。“
尹大學士對尹承善待感情頗為複雜,傾注全部心血教導的嫡子趕不上不懂事的庶出尹承善,他實在是羞於見人,從未來關注過尹承善的他,相信楊氏的話,尹承善是走了天大的運氣,巴上了寶親王,阿諛奉承了陛下才有今日的。
“你肚子裏這個是我老來子,調教兒媳婦也得多擔心身體。”
“老爺,我總不會讓尹家沒個規矩,你且放心,小四媳婦的毛病,我會一項一項的掰正了。”
丁柔等走到主院落,夏媽媽迎上來,對丁柔笑著說,“主子還沒起身,最近主子瞌睡得緊,得讓三位奶奶多侯一會了。”
徐氏,王氏對視一眼,同時自認倒黴,這叫什麼事,楊氏調教丁柔她們也得陪著,她們非常的羨慕懷孕的大嫂。兩人任命的站在回廊下,同時悲哀的想到,這一等不知道得什麼時候,她們都是生養過,自然知曉孕婦有多‘嗜睡。’丁柔吵醒了全家,楊氏不給她難看才叫怪了。
她們有在門口立規矩等候的興趣,丁柔卻沒委屈自己的意思,當她吵醒整個尹府時,就有準備楊氏會采取這一招,楊氏的應對反應並沒超出丁柔原先做的種種準備。丁柔說不上走一步看三步,但總不能逞一時之氣,一錘子買賣,一些後續的考量得跟上。
“母親還睡著?”丁柔壓低聲音問道,夏媽媽心中起了警惕,小心的回到:“主子昨日折騰半夜才睡熟,奴婢不好吵醒她。”
丁柔眉眼含著一抹擔憂,訝然道:”這般嚴重?“
夏媽媽將楊氏的種種不舒服誇大了一些,意有所指的說:”主子最忌諱嘈雜聲了,幾位奶奶孝順的話,噤聲得好。”
同昨日的馮媽媽相比,丁柔更為警惕好說話的夏媽媽,眸光落在了身邊的王媽媽身上,說道:“母親身子不舒服,起來時不能讓她多費心,有身子頭三個月是需要認真調養的。”
夏媽媽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丁柔話鋒一轉,“我在娘家是在祖母身邊伺候的,你們怕是不知道,我祖母出名的會調養,教導了我好多的東西,我也比兩位嫂子吃得住苦,這樣吧,兩位嫂子在此等候母親,我……我先去廚房布置母親用的早膳,膳食可不能馬虎呢。”
“這……這……”
徐氏說道:“四弟妹,你不曉得母親的喜好,還是我……”本來她想說她去布置,但見到丁柔笑吟吟的眼睛,改口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去廚房總比站在這裏幹等著強,徐氏直覺丁柔沒準去小廚房都是幌子,不知道會在哪裏享受,丁柔說道:“那就勞煩二嫂了,咱們去小廚房吧。”
站在回廊下的王氏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手挽手的離去,心裏惱恨得不行。夏媽媽張張嘴,“四奶奶……”
丁柔回頭,眉眼彎彎的說道:“伺候母親是我的責任,去廚房沒什麼打緊的,重要的是母親吃的好,睡得好。”
夏媽媽挫敗的垂頭,不曉得屋子裏的楊氏如何的惱怒,四奶奶輕輕鬆鬆就擺了楊氏一道,注重規矩,注重孝道的楊氏一點都挑不出丁柔的錯處,她總不能明說讓兒媳婦在回廊下等著,那不是立規矩,是懲罰。
“四弟妹。”徐氏顧忌中帶著佩服的看著丁柔,“母親院落裏的小廚房不在此處。”
丁柔肯拉她一起來,也是存了瓦解的意圖,在嫁進尹府前,丁柔對尹家的人員構成做了一張表格,每一個人標記的很清楚。楊氏生二兒難產,差一點一屍兩命,遂楊氏對老二比別的兒子冷淡一些,徐氏娘家很是尋常,不得楊氏歡喜,他們夫妻在尹家的存在感很弱,是有可能爭取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