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風一頭鑽入“一團糟”酒吧,立馬被身周一團糟的音樂和人群的鬼哭狼聲驚得身心一陣飄搖,看著一樣烏煙瘴氣的大堂,一樣騷首弄姿的青年男女,一樣勁爆的音樂,暗道:“縱然是我堂堂中華大國第一古都,也已被西方的糜爛文化而腐蝕。”段熠風其實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種事也不是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但酒吧這一類地方,他卻很少進入,甚至可以說是從不主動進入。
段熠風出生於上海,成長於上海,幼年時親人相繼離世,如今二十七歲的他是在一所孤兒院中被老院長帶大的,由於當年製度不完善,段熠風所在的孤兒院經濟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度日都很是艱難,自然也沒錢供他上學,所以成績很是優秀的他也隻是勉強讀完了初中。出了校門後,不過十三四歲的他便出來工作了,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也是在外漂泊了這麼些年,總算是混出了點名堂。現在的工作說出去雖然是不好聽,不過收入倒很是可觀,十幾年下來如今已是有幾千萬身價了,但因收入來源的光係從未向國家交過稅,但他每賺一筆錢都會以稅收的比例將那部分金額交給當年扶養他的孤兒院,一是當作對孤兒院的回報,再就是權當是交過稅了。今天之所以會從上海千裏迢迢趕到西安來,是因為有一個客戶通過電話約他到這“一團糟”酒吧談生意,這次事件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對方也不是老客戶,卻因對方給出的價格不菲,雖然是不抱什麼希望,但段熠風還是過來了。
一個妖嬈的女郎從身前晃過,段熠風本能地抬頭看了一眼,見對方也是在看自己,於是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其實無論是在哪裏的哪個酒吧中,必定每天都會有無數次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來大家相視一笑便是過去了,可今天的情況卻似乎有些不同。隻見那女的緩緩走來,在段熠風身前兩步外停下,看著段熠風說道:“這位帥哥麵生得很,第一次來這吧?”段熠風身材高大,外貌帥氣,平日也是時常遇見女子向搭訕,於是很自然地答道:“是第一次來。”女的問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帥哥是來西安出差的吧?”段熠風道:“算是吧。”女的又問道:“約了人?要不要我帶你到處轉轉,看你朋友到了沒有?”段熠風反問:“美女你是……”女的道:“這酒吧是我開的,而我有個規矩,第一次來我這的客人,第一杯得由我請客。”老板娘話說得豪氣,但也不過是一種營銷策略,段熠風當然不是不解風情的愣頭青,當然也不會說出不解風情的話,笑著問道:“什麼都可以?”老板娘也是笑著說道:“隻要我這有的,當然都可以,而市麵上有的,我這也都有。”段熠風又問道:“你這都有什麼?”老板娘道:“那要看你要什麼?”段熠風道:“那先來杯冰水吧!”老板娘“噗”地一聲便笑了出來,掩著嘴說道:“你是怕我請不起嗎?”段熠風道:“不,我隻是認為我們現在的關係是純潔的,就像清水一樣純潔,但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就不好說了。”
老板娘轉頭叫過一名服務員為段熠風點了一杯冰水,不多時,一個女服務員果然端來一杯冰水,段熠風接過水杯,對服務員說道:“拿瓶你們這最好的紅酒。”見服務員去了後,段熠風轉過頭對老板娘說道:“你請我喝最純潔的水,不知我能不能請你喝杯香純的紅酒?”老板娘笑著說道:“是不是喝了這杯酒,我們之間就由純潔而變得香純?”段熠風道:“如果你也這麼想,那還真沒什麼不可能。”就在這時,服務員將酒取了過來,且還拿來兩個杯子,段熠風全部接過放在旁邊的吧台上,將原來的那杯水來分倒入新拿來的兩個酒杯,又將酒瓶打開,一邊往杯中倒酒,一邊說道:“原來的純,再加上現在的香,豈不就是純香?”
喝酒,和有趣的人一起喝的是情調,和無趣的人一起喝的是飲料,跟不是人一起喝的是馬尿。本來喝紅酒倒上三分滿即可,但此時情調不同,喝法也就不同,段熠風將兩個杯子都倒著有九分滿,一杯遞給老板娘,一杯留給自己,待老板娘接過酒杯後,段熠風道:“九九歸一。”兩人相視著將酒水混合物喝下,將剩下的半瓶酒遞給老板娘,說道留待日後再喝,老板娘含笑接過,一場意外的邂逅便算劃上完美的句號。
分別了老板娘,段熠風到整個酒吧內轉了一圈,卻未發現他要找的人。按照電話中的約定,對方應該早已到酒吧中來等候,然而對方沒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次的生意都算是商談失敗,就算撇開誠信問題不談,隻說工作的特殊性,段熠風他們以後也不會接同一個人的委托和同一事件的委托。又在酒吧中轉了一圈,確定自己要找的人不在,段熠風便打算離開,就在這時,褲兜裏的手機突然一陣顫抖,卻是有電話接了進來。看著眼下混亂的場景,再加上那震耳欲聾的音樂,實在不是接聽電話的好場所,正好他此時又覺得有些尿急,於看準了洗手間方向便邁步而去。
來到洗手間,掏出依然顫動不停的手機,一看上麵顯示的來電人,段熠風忙將電話接通。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情況怎麼樣?”段熠風道:“還沒見到人,可能不會來了。”電話那頭道:“既然見不到人,那就算了,我還正想休息一段時間呢!”段熠風道:“那就不接了,我明天就回上海,到時一起喝一杯。”那邊的女人道:“好,等你回來。”結束了通話,段熠風進入廁所上了個小便,洗完手正要出洗手間的門,突然一人從門外衝了進來,正好與段熠風撞了個滿懷。好在段熠風身強體壯,雖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卻隻是被撞得後退了一步,而且還伸手將對方也扶住了,不然非得倒在廁所的地板上不可。兩人站穩了身形,隻聽那撞人的人不住地向段熠風道歉,段熠風看了對方一眼,隻見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除了一臉的歉意和一臉的急切,其它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平常的人與人相撞,自己又沒什麼損傷,自然不會去怪罪對方,當下與對方言談幾句,表示自己沒事後,在對方感激的眼神下出得廁所門。
段熠風來西安本來是為了談生意,然而對方沒來生意沒談成,自然也不必在西安呆下去了,掃了一眼酒吧大堂,沒發現老板娘的身影,當下到吧台去付了酒錢,然後往酒吧大門走去。出了酒吧,尋了一家飯店解決了晚餐,然後搭車回到了入住的酒店,打電話訂好明天一早回上海的機票後,洗了個澡便上床睡覺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少時間,迷迷糊糊中聽到有敲門聲。爬起身看了一下時間,已是半夜兩點,也不知是誰居然這個點還來敲門。段熠風想到了一種可能,不過又一想現在住的是高檔的大酒店,而不是路邊的招待所,酒店的門衛不可能會放那種不三不四的人進來亂敲客戶的房門。排除了一種路邊店最常見事件的可能性,段熠風接著便又想到另外兩種可能,一種是有人敲錯了門,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另一種則是真有人要找自己,不過他即不是本地人,在本地也沒朋友,難不成真寄希望於今天才剛見過麵的酒吧老板娘會過來與他九九歸一?所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說是無限接近於零。然而這兩種可能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種,段熠風都不得不起床去開門,無論是敲錯門也好,還是真有人來找自己也好,都不能任其在門外一直敲下去,那樣隻會即累了敲門的人也害得自己無法安睡。
起身穿上睡衣,走出臥室來到外麵的大廳,這時敲門聲更是清晰,且帶有一定節奏,弄得如電視劇中地下黨接頭似的。段熠風來到房門前,一把將門打開,隻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風衣、打扮古怪的人,一邊用手敲門,一邊注意著走廊中的情況,由於門被段熠風打開了,頓時教他敲門的手敲了個空,他這才將一直轉向外麵走廊的麵孔轉了過來。當這人將頭轉過來的一瞬間,段熠風隻是看了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是誰,這人正是下午在酒吧廁所與自己撞了個滿懷的那名男子。這時男子也是看到了段熠風,當他看清了是段熠風相貌後,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從風衣中掏出一物塞入段熠風手中後,轉身便往外走,段熠風接連叫喊了幾聲,男子卻頭都沒回過一下地快步往前走去,身影不多時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站在房門前,看了一眼莫名男子硬塞給自己的物什,乃是一個黑色小包裹,跟眼鏡盒差不多大小,也不知裏麵裝著什麼。搖搖頭回入房中,將房門關好後進入臥室,這才將包裹打開,隻見包裏裝著一塊黝黑的鐵牌和一封信函。段熠風取出鐵牌看了一眼,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後便又將鐵牌還入包中,再從包中將信函取出來打開觀看,隻見信上的內容十分簡單明了,上麵寫著:打電話找你過來,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包裹中除了有塊鐵牌子,還有一張記憶卡片,記憶卡我設置了密碼,隻有一次輸入密碼和觀看一次裏麵內容的機會,密碼是我在電話中和你說過的數字,而我要拜托你的事情都記錄在卡上。
段熠風放下信件,再次拿起包裹,取出鐵牌後繼續在裏麵翻找,不久便從包裹的一個夾層中翻出一張拇指批甲大小的手機常用存儲卡。段熠風找來自己的手機,將存儲卡裝在手機上,然後開機,待手機進入待機畫麵,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未查看的信息,是銀行發來的,提示有一筆金額轉入了自己銀行帳戶,段熠風一臉茫然地點開信息查看,然而手機卻未進入信息內容界麵,而是在一陣白屏後便開始播放一段視頻。發生了這樣很不合邏輯的事情段熠風卻一點也不吃驚,隻見他往床上一坐,然後便是一臉從容地觀看起了手機中正播放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