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所不為(2 / 3)

視頻播放的是一個人的獨白,這個人自然便是在酒吧廁所撞過段熠風,然後又跑來敲段熠風房門的那名男子,隻聽他在視頻中說道:“當你看到這段視頻,就說明我的人生道路已經無法回頭,但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為我作出這樣的決定而後悔……”話說到這裏,視頻中的男子停頓了一下,可能是錄製視頻時,男子想到了事件發生後會給他帶來的後果,所以為自己的將來黯然傷神。但也許正如他話中所說,他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於是視頻中男子很快便又振奮了精神,接著說道:“我承諾的報酬已經給了你,不然你也看不到現在的我,我要你為我做的事其實很簡單,就是帶上我給你的包裹中的那塊鐵片去幫我偷一樣東西……”這時畫麵中出現了一棟高樓,男子的聲音接著說道:“這是西安國貿大廈,我要的東西就在這棟大樓裏。”這時畫麵開始虛幻,先是一陣模糊,然後顯現出國貿大廈內部結構,一看就知是用電腦合成的虛擬畫麵,想來男子是要以這樣的方式讓段熠風了解國貿大廈。果然,當畫麵進入了大樓的內部,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隨著畫麵不斷變動,男子一一介紹著國貿大廈信息,包括保安、監控等一係列情報都為段熠風作了祥盡解說,最後,畫麵來到大廈頂樓的一間保險庫中,在保險庫的中央位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保險櫃,視頻將保險櫃的外壁虛化後,呈現出裏麵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男子的聲音這時說道:“這就是我要你偷的東西,但我卻不是要你去將這東西偷出來,而是要你去啟動這個設備,我給你的鐵牌就是啟動這台設備的唯一鑰匙,起動了那台設備後,要記得把鑰匙取走。”男子說完了要交給段熠風的任務後,視頻中再次出現男子本人,他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我可以用我一生的名譽保證這樣做了不會傷害到任何一個人,所以請段熠風先生務必幫我完成這件事。”到此,整個視頻便全部放完,手機自動回到了待機畫麵。段熠風再次點開銀行發來的信息,自己帳戶果然是收到了一大筆錢,且是比男子在電話中承諾過的傭金足足多出了十倍有餘。關了信息,段熠風再到存儲卡中尋找剛才看過的視頻,可存儲卡中空空如也,果然是觀看一次後便自動刪除了。

段熠風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人坐在床沿思考整件事的可能性與事件的可行性,要知段熠風他雖然是個賊,卻不是什麼都會去偷,他所接過的任務,大多是受政府委托去盜取一些人的犯罪證據,縱然有時也會受人雇傭去偷一些東西,卻沒有哪一次是像這次這般讓人覺得毫無頭緒的,即不認識雇主是誰,也不知要去偷的是什麼,甚至不知道做了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本來遇到這樣的事情,段熠風都會推脫,可這次對方直接就把錢打到了自己帳戶上,教他想不做而把錢還給對方卻找不到對方的人,而且原本對方答應的傭金就比一般的高,現在比答應過的任務酬勞還要多出整整十多倍,在這麼巨大的利益麵前,說不動心段熠風他自己都不相信。

想了一會,實在想不明白個中原由與其中的利害關係,段熠風便不再去想,反正想清楚了也沒用,是否要接這個活還得四個人一起商議了之後才能確定。當下又去洗了個澡,然後上床睡覺,一夜無話,翌日,由於定的是早上八點的班機,所以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後隨意在酒店中吃了些早點,然後便退房離開了酒店前往機場。因是來西安下飛機時就近找的住處,所以酒店離機場倒是不遠,搭車不多時便到了機場,更難得的是今天的航班比較準時,沒有出現延時,準時登機後飛機起飛飛往上海。一切順利,上午十點過十幾分飛機在浦東機場降落,段熠風走出機場時,正好有人開車來接機,是昨天他還在“一團糟”酒吧中時與他通過電話的女人。這女人名叫雲鳳飛,不但生得美麗,身材也是極好,而且聰明,是與段熠風搭檔了多年的夥伴,也是生活密不可分的好友,兩人都非常了解對方的生活習慣,電話中段熠風說了今天回上海,雲鳳飛便猜知他一定是乘坐最早的航班,所以算準了時間過來接他。

段熠風上車後,雲鳳飛開著車往市區行去,笑問道:“去了一趟西安,有沒有發生豔遇?”段熠風道:“有,是一酒吧的老板娘,人蠻有意思的,長得也漂亮,身材更是沒得說,可惜就說了幾句話。”雲鳳飛道:“除了說話,就沒再發生點別的?比如說你昨晚是在哪過的,和誰過的。”段熠風道:“當然有,喝了點酒,然後就……”雲鳳飛道:“然後就沒然後了?”段熠風道:“還是你了解我,不如你就從了我吧!”雲鳳飛道:“話說你新買的那輛車不錯,要不借我開幾天,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段熠風接道:“先扯證,扯完證連人帶車就都是你的了,好好考慮一下。”雲鳳飛“嗬嗬”笑道:“你不會也這樣騙那老板娘吧?”段熠風道:“相處了那麼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其實我隻是請她喝了半杯酒而已。”雲鳳飛抽搐地道:“還是‘九九歸一’?”段熠風看著笑得抽搐的樣子,說道:“小心開車,君未嫁吾未娶的,別弄得一屍兩命。”聽到“一屍兩命”這詞,雲鳳飛笑得更歡了,道:“還好楚關天不在,不然非得跟你拚命不可。”段熠風也是笑道:“話說我離開這一天,他那事擺平沒有?”雲鳳飛道:“事倒是擺平了,可到最後也沒分清楚孩子到底是誰的。”

二人所說的“一屍兩命”,乃是他們另一個搭檔楚關天的一場風流孽事,起因是多方男女關係,結果是一女的懷孕後說孩子是楚關天的,然後逼楚關天和她結婚。楚關天平日裏風流成性,嘴邊常說的話是:我之所以存在,是為了要解救很多女性同胞,豈能為了你一個人而耽誤了我這天下大事。突然要他和一個女的結婚,他當然是不肯了,那女的多次逼迫卻得不到最後想要的結果,便出言威脅要讓楚關天落個一屍兩命的下場。楚關天當時就問了怎樣個一屍兩命法,得到的回答是那女的要墮了她腹中懷上的一對雙胞胎,一個胚胎兩條性命,一屍兩命。聽到這樣的說法,楚關天的臉當時就被氣得綠了。

段熠風問道:“最後事情是怎麼解決的?”雲鳳飛道:“拖唄,你們男人不都這樣?”段熠風道:“別人是不是都這樣我不知道,但我可不是這樣的人。”雲鳳飛道:“是呀,你善後的工作確實比一般人強。”段熠風道:“你誣蔑人的本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這般,兩人一路閑扯著回到市區段熠風的住所。這是一棟小型別墅,坐落於市區的繁華地段,雖然比不得億萬富豪的那種超豪華型獨棟別墅,但想他一個孤兒,一沒學曆,二沒背景,完全是靠自己不斷努力才混到今日的地步,能在這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買得上房子已是難得。進入家中,家裏已是有人在坐,看著大模大樣躺在大廳沙發上看電視的兩個家夥,段熠風說道:“和賊做朋友,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家裏丟了東西都不能告官。”這兩個家夥自然是段熠風他們一夥人中的另外兩人,其中一個便是楚關天,另一個名叫洛飛雄。他們與段熠風、雲鳳飛是同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年齡也是與段熠風一般大小,比雲鳳飛則是大了兩三歲,四人的關係向來很好,楚關天、洛飛雄兩人平日為人也是不錯,隻可惜一個好色一個好賭,所以這麼些年四人一起混下來,段熠風和雲鳳飛是買房買車,他二人卻還是兩袖清風、一無所有。

見段熠風和雲鳳飛一起回來了,兩人也不起身讓座,依舊橫躺在沙發上,其中楚關天還說道:“剛才我去看了一下,你那新買的車確實不錯,要不借我用兩天,最近看上個女的,有你這車更容易上手。”段熠風笑問道:“一屍兩命那個分手了?”楚關天“噌”地一聲坐直了身子,然而不到兩秒鍾便又倒回了沙發上,仿佛無力地說道:“人性太過虛假,而我的心卻太真,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可恨的是這個世界卻須要我……”突然聲音陡然撥高,“所以,我要尋求變化,而你的車就是我尋求變化時的法門。你們想,如果我能開著一輛豪華跑車去泡妹子,是不是會很容易上手,而事後當妹子知道了車不是我的,會不會很容易分手?”洛飛雄道:“其實你需要的不是尋求物質上的變化,而是人生的態度需要變化。俗語有雲:變態的人生最是無敵。所以說你應該讓自己成為變態。”楚關天道:“賭鬼,這你就不懂了,想你一天到晚不是在桌子上搓,就是一個人在床上搓,我這種玄而又玄的無窮意境你怎麼可體會得到。”洛飛雄道:“是呀!除了你這淫賊,還真沒其他男人能體會到一屍兩命這種玄妙意境了。”楚關天被揭傷疤,回擊地道:“也好過賭鬼你一直由兩位五姑娘照顧,話說最近嫂嫂們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