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這幾年把他的直屬部民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叫民部,是他的直屬牧民分出的部分人馬與晉民合而為一組成,這部分主要用來耕種;第二部叫牧部,就是專屬放馬牧羊的;第三部叫兵部,是集合了族中精壯的族民和晉民組建的。
這三部圍繞著王悍的黑牛堡而存在,並且都有各自的小型塢堡,用來當做各部處理事務的官署存在,本來這三部都是由鐵衛守衛的,後來鐵衛隨王悍出征了,這三部就由獨獨、段雄和少年鐵衛分別駐防這三部。
張真選擇的是從民部離開,民部是由獨獨鎮守的,因為都是用來耕田種地的,武力本就不強,而其他兩部都有“重兵”,他們害怕受到少年鐵衛、長弓衛與黑牛羌族民的攻擊,所以他們隻能選擇從民部離開。
張真離開前見了一個刀疤臉的壯漢,他們躲在暗處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隱隱看到那漢子遮住的半邊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
夜色下,黑壓壓的少年鐵衛舉著火把,靜立在一個少女身後,張真離開黑牛堡不久,他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也早就整裝待發。
“文姬姐,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滅了他們?”少年鐵衛千夫長木裏打馬上前,躬身向站在地上的文姬詢問。
文姬沒有回頭看向這名比少爺年長五歲,卻是少爺的學生的木裏,隻是沉默著看向漆黑的夜幕,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說道:“吩咐下去,密切關注他們的動靜,隻要他們沒有強行抓人、殺人就不要理會,任由他們離去,一會讓化寧與劉英帶隊駐進民部與牧部,兵部就交給你了。”
木裏躬身等著眼前的文姬吩咐,他很清楚文姬在族長眼裏的地位有多高,不敢有絲毫不敬,等到文姬說完後,這才說道:“我記住了,不過文姬姐,黑牛堡那裏……”
“黑牛堡那裏由長弓衛守護,不過這樣一來,兵堡就剩下你和一千少年鐵衛了,你沒問題吧?”文姬轉身看著木裏。
木裏腰身一挺,目露凶光,大聲道:“敵人除非踏過我的身體,否則別想踏過兵堡!”
文姬點了點頭,說道:“我記住了,不過以後不要輕易把生死掛在嘴上。”
“是!”木裏大聲說道。
文姬不再說什麼了,轉身看向漆黑的夜幕,眼前盡是那個身材高大,卻總是沉默寡言的少年……
王悍統帥一萬騎,默默的行走在不甚明亮的月色下,身後除了部下行走的沙沙聲和偶爾會有一些馬匹的低鳴聲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他們也沒有點燃任何火把,就這樣默默行走著。
王悍已經離開白木罕那裏四日日了,他們在這四日日裏,隻在夜裏行軍,白天休息,四個夜晚行了將近五百裏,為了製造假象,他們足足多行了三百裏路程,而他們現在已經渡過湟水,距離河湟羌後勤大本營僅有一日的路程了。
在王悍率軍離開白木罕那裏後,聯軍就開始了動蕩不安,所有族長豪帥也都知道了王悍因受辱,一怒之下率軍離去,僅留下四千軍馬讓他叔叔結裏木統帥,讓白木罕名副其實的做盟主老大。
開始的時候,白木罕哪肯相信王悍率軍**,也沒有往“偷襲河湟羌的根基”上想,他更擔心的是王悍一怒之下去攻打他的族地。
所以當他得知王悍離開了,急忙派人去查探,結果僅查到王悍統率大軍北上**的痕跡,一再派人查探,都是相同的結果,他也終於放下心來,不再擔心王悍會去偷襲他的族地。
白木罕不擔心自己族地,可是河湟羌的三萬大軍如何應對?緊靠萬餘聯軍如何打得過河湟羌?所有的族長、渠帥都聚集在白木罕大帳內討論、爭吵,從早上吵到晚上,也沒個結果,接著又爭吵了一天,一連兩天對河湟羌避戰。
這種避戰的異常行為立刻引起庫裏哈的注意,派人抓了一些聯軍探子,嚴刑拷問,得到的情報都是王悍因怒率軍**的消息。
“父帥,乎脫真的**了?”多多木有些一腳踩空的眩暈感。
庫裏哈也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僅靠吃人肉就打敗了乎脫,不確定的問烏別:“烏別將軍,你怎麼看,是不是乎脫在耍花招?”
烏別想了想說道:“乎脫一怒**,還真有可能發生。”
“誰都知道,在咱們這一帶的所有部族裏,也隻有黑牛羌不吃人肉,據說是因為,乎脫幼年看到了別人吃人肉而差點喪命,魁拔克還專門為此下了死命令,不過是真是假,還需讓大軍一試。”
庫裏哈父子兩人聽到烏別的話語,不禁點點頭,若是乎脫真的離開了,對於他們還真是機會,多多木站起來對著庫裏哈說道:“父帥,明日讓我領軍一試吧?”
“行,明日你率一萬騎試探一下。”庫裏哈想了一下,答應了多多木的請求。
就在庫裏哈他們討論明日該如何試探進攻白木罕時,白木罕也正討論著該怎麼辦,他們也知道自己已經避戰兩天了,這種事情不可能瞞過庫裏哈太久的,這些族長、渠帥全都埋怨白木罕,不該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王悍,難道不知道小孩子是激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