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頭看出王小毛臉上的怪異,嗬嗬笑道“小夥子,我保證這工作適合你做。”接著不由分說抓住王小毛的一隻胳膊,拉到街口,“從這裏右拐過去,穿過這條街上麻油街第五家就是,這會兒過去他應該在的。
騎上自行車,一路踩到麻油街,王小毛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真的上這兒來了。
一,二,三,四,第五家,這條街是老街區,全是平房,而且都是舊式的格式,一圈房子圍著一個院子,有點類似老胡同裏的四合院。
門口果然有個小小的銅色牌匾,上書雙魚道館四個小字,說小字可真沒冤枉,枉他王小毛一點五的視力都廢了半天勁,當然銅牌上斑駁不堪的鏽跡也嚴重影響到了字體的辨認。
“有人在嗎?”院子門壓根就是虛掩著的,沒有主人的允許不好貿然進去,結果敲了半天,卻沒有反應。本想轉身走掉,卻又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嗓子。
“進來進來。”就在王小毛準備掉頭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中氣十足的男聲。
推門進去。小院裏有幾顆桃樹,看來有些年頭了。還兼職著曬衣架的作用,距離最遠的樹與樹之間拉著一根晾衣繩,上麵曬著一件道袍和二件圓領T恤,仔細一看還是美特斯邦威的。
“這裏這裏。”停好自行車,正猶豫怎麼沒看到人時,又有聲音傳來。
推開西側廂房的房門,房間很大,布置的很簡單,一張床,一台電視加一套老式組合沙發。
一個至少四旬以上的男人,穿著背心褲衩,盤腿坐在沙發上,正盯著對麵的電視劇看的津津有味。
一抬頭,那個。。竟然是現下最火的清宮穿越劇,拖著辮子的鼻孔兄正用他的大鼻孔對著女主深情告白。
“咳,咳,那個,我是鍾伯介紹過來的,聽說您這兒缺個助理?”說話間,王小毛心裏早打起鼓,就這一普通民居,那點像個道館?就這看清穿劇的褲衩兄,那點像個道士,還館長?
“對對,我這兒正少個打。。呃。。助理,你坐哈。”聽了介紹,褲衩兄終於肯回頭跟王小毛打了個照麵,用手指著沙發的另一端,意思讓他坐下聊。
“小兄弟,叫啥名啊,看樣子很年青嘛。”笑嘻嘻的褲衩兄看上去一點架子也沒有,一邊聊著一邊還抽空去瞄二眼電視屏幕。
“哦,我叫王孫,在F市K大讀大一,這不放暑假了嘛,想找點事情做一做。”
電視劇在鼻孔兄的告白後終於告一段落,見或不見的嗓子還沒吊開,廣告就迫不急待的插播進來,投胎也沒它趕的快啊!
“王孫,好名字。”沒了電視劇的幹擾,褲衩兄也專心起來。
“咦。”王小毛倒是有點好奇了,話說小毛當然是類似於狗蛋之類為了好養活,隨口給起的小名,寓意就在一個土字。
真正的大名,是父親翻了一夜的字典,好容易給翻出來的。據說還相當得意,認為這是神來之筆。
上學之前還相安無事,反正父母熟人都是小毛小毛的叫,也沒人管你大名如何。
結果一上學吧,這名字就露餡了,一般是這麼個程序。
“你叫啥名啊?”
“王孫”
“王孫,什麼孫的孫”
“孫子的孫”
“哦……原來是孫子啊!”
最後就是不懷好意的嘲笑。
王小毛當然不幹了,好好的誰願意當孫子啊,回家哭著喊著要改名。被老爸拍了一頓,也不敢提了。
後來就改成“孫子兵法的孫。”心裏還安慰自己,孫子怎麼了,三十六計可都是孫子寫的。
當然也這是他容忍了大家在成年後還喊自己小名的真實原因,無他,誰讓這大名比小名還小名,二者相害權其輕呐!
長這麼大,今天是第一次,有人誇這是好名字,心下感慨,要是老爸在這,怕不是要引為知己。
二下一交談,都是爽快人,很快談好了上班時間和待遇,每天吃了中飯過來,有活兒就幹,時間不定,沒活兒就早下班。不管飯,一個月七百,月底結帳。
王孫沒向人家要合同,人家也沒向他要身份證,口頭上談好互相留了電話,這事就算辦成了。
正準備告辭的時候,一曲悠長宏亮的“浪奔浪流,萬裏濤濤……”驟然響起,連震帶唱,麻得王孫一激靈,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手機響了。
“喂,喂,清河村王家啊,咋個情況……他娘的,等我啊,晚上過來。”撂下手機,就衝王孫道“晚上有活兒,幹脆就今天開始吧,工資從今天開始算。”
“嗯,好。”王孫自然沒啥意見,本就是來打工的,老板都開口了還有啥可說的。
“下午沒事去把書房整整,然後早點回去吃飯,五點半準時過來。”
“喛”
王孫答應著,轉頭去了小院東側的廂房,他的工作包括二樣,一是整理東廂房裏的書,二是晚上幹活時,跟去拎個包充當一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