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前三排就算是知道了也沒人。
然而民間嘴炮戰略家有時候是有見識的一群,他們幾乎眾口一詞的認定:王學斌事件絕對和高方平有關。
流氓啊,從他於西夏班師回京不到一周時間,基本上京城又開始翻地覆了。
不止如此,畢世靜麾下,暫時部署京畿的那些戰場歸來的兵痞,放假這段時間又開始打架鬧事,他們倒也沒怎麼騷擾百姓,卻和老冤家捧日軍不怎麼對付。
民間有傳言:爹的部隊不如兒子的,曾經在宣德樓附近,畢世靜部兵痞七個人,就把三十多個捧日軍的人碾得滿街亂跑,影響頗不好,太丟京城人的麵子了。
要不是因為打群架掀翻了一些百姓攤位,惹惱了一個老秀才,老秀才用一條扁擔單挑畢世靜部、追著那七個兵痞打的滿街跑,那京城係真的就丟人丟大了。
畢世靜是有規矩的人,事後把鬧事的七個兵痞捉了交給高處理,高方平卻是撂挑子這裏不是我的治下,你自己處理吧。
於是畢世靜把七個兵痞擼去開封府找老藤自首,卻連畢世靜也被老藤幾腳踢飛,趕出了開封府,老子現在被大案子弄的已經懷疑人生,你們幾個兵痞鬧事也敢來找我?
最終就沒人處理那幾個兵痞了,隻是高俅老爹來追著高方平罵了一陣子,捧日軍被欺負有損他殿前司顏麵。
好在事後有殿前司的文職人員擊敗了畢世靜部,算是往回了些麵子。
是的,事後那個用扁擔碾著畢世靜部跑的老秀才,被高俅誇獎一番聘用為了書記員,算作殿前司編製,那麼對外就可以宣布捧日軍和畢世靜部算是平手了……
“你不滿意我的執政方式可以明,不用以不科學的勝戰消息把我害成這樣。”
高方平懷著不安的心情來陶家看望了,這是坐輪椅的陶節夫對高方平的第一句話。
“你們去吧,我陪著老相爺話。”
高方平揮退了陶節夫的隨從,親自推著他的輪椅,在園林景觀的大宅裏四處走,邊走邊道:“老相爺,或許我沒拿到您所希望的全部答卷,但你畢生都牽掛的宋夏之戰,我覺著該是告了一個段落。”
陶節夫結結巴巴的道:“如今老夫是個閑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下了,這些你不用給老夫聽了。”
“我真不信你不想聽。”高方平嘿嘿笑道。
陶節夫果然是要多管閑事的,又歪著腦袋,留著口水的樣子道:“有一點,真漢子不可長久溫養,否則就如京城宅男捧日軍一般,會陰柔成性,那麼再好的部隊也就不堪用了。就是這個原因,老夫治下時候一直在容忍種師道,始終不把西軍換防,要保持一隻部隊的血統,就得始終讓他們緊張,處於他們成長的那個氛圍。”
他的這個高方平當然懂,點頭道:“老相爺的是,方平受教了。我知道在您的角度,您現在不方便寫信給執掌軍事的張叔夜指指點點,於是想通過我去影響叔夜相公,維持您執政時期的軍務政策。”
陶節夫顯得有些遲緩的點了點頭,心情好了些,和這樣的聰明人互動就是簡單。
頓了頓,陶節夫繼續交代:“河東軍係廢了,不值的留下,否則他們心裏有陰影,最終會是大宋不安定的因素,須督促叔夜盡快解決河東軍係問題。老夫退休了就不方便幹涉,這仍舊得落在你身上,你離京前一定要在此事上,和叔夜溝通清楚了。”
老陶的意思是裁撤掉河東軍係。
高方平歎息一聲,這才替他感到了為難,停下了腳步蹲下來,拉著他那有點冰涼的手道:“老相爺勿要掛懷,我懂的。當時河東軍係被當做後娘養的,以近乎被逼反的方式打廢了,河東名將呼延讚的後裔呼延灼都跑路梁山了。而殘餘留了下來的河東軍、他們就要一個法。但這樣的戰爭結果,涉及深層次政治問題,注定了不能去處理,不能去提及。那麼這份怨氣就不會得到抒發,猶如昏官治下的冤案一樣,能量不會消失隻會積累或轉移。於是在水泊毒瘤尚未解決的現在,呼延灼去了梁山的現在,河東軍必然會成為一個不穩定因素。”
陶節夫看著池塘,微微點頭。
高方平又道:“當時我沒有對河東軍的影響力,所以大宋是托了老相爺您的福,正是您的威望鎮住了河東軍係的情緒,不使他們成為我國戰拖後腿的存在。事後您當然想給河東軍係一個交代,給朝廷一個交代,於是您不得已下,發出了調令打算把種師道弄回京城,以當初對待狄青的方式對待他。這是您的一種政治意圖,也算是您不得已下對河東軍係的交代。”
陶節夫又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