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抬頭看著李教授,因為都從他的話裏得到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我的大腦在迅速的回憶著剛才被手電光切割,自己又將其合成在一起的畫麵,黑暗中,那個巨人雙腿微微叉開,一隻手彎曲橫放在胸口,另一隻手筆直的伸向前方……伸向前方……伸向前方!我的心忽然猛的抽搐了一下,這個動作我見過!那是……
“納粹軍禮!”李教授替我說出了答案。
所有人都震驚了,是的,那個姿勢像極了納粹的黨衛軍向他們的元首致敬時的手勢!
“不是吧!?難道,德國人來過這裏?!”周新民驚訝的脫口而出。
“不……不可能。”李教授搖搖頭,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近一百年的曆史,絕對不像遠古時期那樣模糊,難以下定論,這段近代史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德國人沒來過這!。”
“那就太奇怪了,難道建造這個雕像的古人有納粹親戚?”周新民說道。
“周新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楊家寶冷冷的提醒他。“李教授,還有別的什麼可能嗎?”
“這種手勢,並非是納粹首創,最早來自古羅馬軍隊,二戰前,美國人也曾使用,後來因為魯道夫赫斯用這個手勢向希特勒敬禮,被羅斯福總統立法禁止了。咱們麵前的石像曆史不可能才僅僅百餘年,假設它有三千年曆史,幾乎與公元前九世紀,在亞平寧半島崛起的古羅馬文明同時出現,倒是有那麼一點可能。”李教授掏出水瓶,淺淺的喝了一口,潤潤喉嚨,繼續說道。
“但是這裏距離亞平寧半島太遠了,兩種文化不可能同時來自同一種文明體係,隻能說這種手勢是一個偶然的巧合。”
“李教授,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我忽然說道,“假設這個石像的曆史是三千年,那時有一個叫山戎人的遊牧民族,是匈奴的一支,一直在北方活動,而且還創造了燦爛的北方青銅文明,有沒有可能,這個巨大的石像是山戎人的傑作?”
李教授對我露出讚許的目光,輕輕點點頭說道,“這些曆史,我也略知一二,那是個充滿神話傳說的時代,那時黃河流域是西周王朝,封神榜就是以那個朝代為背景的,而幾乎與此同時,在四川,古蜀也孕育出一個讓人驚歎的文明奇跡,三星堆文化!”李教授的語氣開始激動起來。
“有可能這次地質考察,隻是發現這一帶曾經發生過劇烈的地震,但是這卻會引發整個考古界和曆史學家中的大地震!”
難道這就是這個詭異秘密的核心?可就算如李教授所說,這個石像來自三千年前,一個在曆史上沒有任何記載,之前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文明,那麼它也隻屬於曆史學家和考古界的饕餮盛宴,和普通百姓基本上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不如哪個小明星的緋聞更容易讓人津津樂道,為什麼有人想要把它掩蓋,為什麼有人想在這個問題上大做文章,這個宏偉雕像的價值僅此而已?我保持懷疑態度,因為這不合理,我經曆的這些詭異的事件,為之付出生命代價的那些人,就太不值得了。
而且我一直感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兒,卻怎麼也抓不住重點,就像看到了一人,長得極像曾經出現在夢裏的陌生人,於是抓破頭皮也想不出這個人的名字,偏偏卻有那種怪異的似曾相識感!
“我懂了,這裏不但很可能有一個巨大的古墓,更可能有一個寶藏!”周新民顯得比李教授還興奮!
沒人理他,有的可能還沉浸在巨大石像帶來的震撼中,有的可能在思考如何找到一條能逃出去的路,還有的可能根本不屑於和周新民對話,我則是這三種原因都有。真不明白周新民如何短時間就在這樣一個臨時組成的考察隊裏,混到這種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地步,而他還依舊我行我素,自我感覺良好。
“就算給你座金山,也要看看你有沒有命出去花!”一直沉默的吳童忽然開口說道,那語氣並沒有因為說話的對象是周新民而變得更冰冷,以為她對所有人都是這種語氣。
周新民看看吳童,一個字也沒敢說,吳童可能是這個隊伍中,令他最敬畏的人,劉鐵男,黑子都沒讓他囂張到令人討厭的舉止言談有所收斂。
“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繼續出發尋找出路吧!”楊家寶站起身,把背包背在身上,大家隻好也帶上東西跟上。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仰頭,懷著複雜的心情看了一眼巨人石像的腿,和隱沒在頭頂黑暗中的龐大身軀,還有那雖然看不到,每個人卻都知道,黑暗中,有一隻伸向無盡黑暗虛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