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太醫道。
傅大人便大踏步的親自去了,十分心急的模樣。
傅大人一走,太醫繼續切脈,筱竹的心肝都在顫,她跪到前道:“太醫,此毒究竟是何毒?”
太醫也有一把年紀了,擦了擦額上的汗,低聲道:“府上之事,我也略知一二,此毒隻怕與林府有關,我早聽聞林府中有一秘藥,無色無味,狀似巨毒,普通醫者,卻查不出來,我也是因為有些閱曆,才猜到了,也曾見聞過一次,所以才知……”
“林府?”筱竹咬牙。
“此事卻不能與傅大人知道,不然拆了他的台,他下不了台,你我皆不好看,丫頭,我知你忠心,但且忍一忍吧,現在的林府,傅大人是絕對不會動的,連聖人也不會動,這其中的幹係,可不是你我二人能忖度的……”太醫挺喜歡筱竹這丫頭,不自覺的說了許多。
筱竹心中一片黯然,動不得,嗬,果然,夫人白中毒了。
傻夫人,傻夫人,你真是傻啊……
筱竹眼中一片悲意,太醫看了歎了一口氣。
“林府為何動不得,他們不是清流文家嗎?”筱竹道:“手上無兵無勢……”
“你可知,筆刀之下亦可殺人,林府雖是清流,但哪有那麼簡單,動起來,比對兵家更讓聖人棘手,林府桃李天下,雖是沒落了,但……”太醫說著便不再多說了,又道:“……別問了,今日我來,也是幸事,也是因為我見過一次此毒之厲害,若不然,我也束手無策,更別提其它太醫前來了……”
太醫說了,但不再多說。
筱竹知道他言盡於此,也不會多說,感激的低下頭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哭道:“太醫之大恩大德,筱竹沒齒難忘,日後若有報答之時,筱竹代夫人,哪怕上刀山下油鍋,也定會報答太醫……”
太醫看了看她,也沒放在心上,道:“你這丫頭,倒是忠心……”
筱竹便哭了起來。
她萬萬沒有料到此毒如此凶險,隻怕夫人給的那顆解藥也無甚用處了,還好,還好,有太醫在,否則……
筱竹一陣後怕,手都抖了起來。
過了一會,傅大人便帶人端了藥湯進來了,太醫忙等它冷了,讓筱竹將蘭氏托起了頭,掐住下巴,然後慢慢的灌了進去,蘭氏現在沒什麼意識,藥倒浪費了一多半。
筱竹心疼的用手絹一一的將藥汁拭去。
“蘭兒……”傅大人心疼的叫了一聲。
筱竹心中冷笑不已,她不信老爺查不到,可他依舊什麼也沒做,這樣的男人,憑什麼得到夫人的愛。
筱竹心中深恨不已,說不出的難過,越見蘭氏受苦,她就越恨這個男人,這個蘭氏願意以生命相賭的男人,可惜世間男子皆是負心人。到底是辜負了她一片真心……
筱竹不再抬頭,看也未看一眼傅大人,掩去眼底情緒,她怕自己眼神裏會透出恨意來……
“太醫,怎麼樣了?”傅大人著急的道。
“此毒極為陰毒,想要徹底解毒,要慢慢的逼出來才可……”太醫道:“隻怕我這些日子要打擾府上了,還請傅大人為我安排一個住處。”
傅大人胡亂的點了點頭,自然應了。
他匆匆的出來冷靜了一下心情,此時外麵跪了許多的人,管家也在瑟瑟發抖。
“查出來沒有?”傅大人道。
管家道:“……老奴不敢辯解,隻是當時在前院招待賓客,實在不知後院之事啊,請老爺明察……”
傅大人呼出一口濁氣,正待發作,前麵副將已經跪了下來道:“回大人,卑職等查了後院,發現金蓮姨姨自盡於院中梁上,但是,卻為他殺……”
“金蓮死了?”傅大人臉上森冷一片,道:“此事與她有關?”
早有丫頭道:“奴婢想起來了,宴賓之時,金蓮姨娘一直呆在夫人左右,後來夫人一出事,她就不見了……”
“將她抬過來……”傅大人怒道:“也讓太醫看看她是何死因,誰敢在我的後院做手腳……”
兵士們應了一聲,將金蓮的屍首抬了上來,她大睜著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死不瞑目的表情。
脖子上有勒痕,但嘴角也有血跡流下來,也幹涸了。
“大人,她是體內中毒而死,死後才懸於梁上的,隻是,可能是時間匆忙,隻怕凶手沒有來得及掩去罪證,所以她大睜著眼,嘴角上有血……”副將道,“這些都沒有掩飾去,而她的死因絕非是窒息而死,因為勒死的人,臉上的血管會爆出來,舌頭也會伸出來,但她臉上的血色卻與身上的血色相同,所以副將以為,她絕非是窒息而死。”
副將出自軍中,人有千萬種死法,他在軍中常年累月的浸潤一些,自然是知道一些人的死法的。
傅大人臉色更黑了,道:“……真是死於中毒?”
“雖不知是何毒,但她身上沒有傷口,肺中也未有水,應當是被毒殺,其它沒有可能……”副將道:“太醫大人若在,勞煩他出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