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一臉理解吃力的表情,老於問我,知不知道‘三花聚頂’、‘醍醐灌頂’這些成語?
這倒聽說過,在香港電影《東成西就》裏,三花聚頂是門神功,至於醍醐灌頂,合格的初中生都知道。
老於說這些成語都是道家的,是修成的道家真人證悟到的真實境界,也是長生不老的境界;雖然我們現在是凡人,但隻要刻苦修行,肯定是有所成的,先修長生,再修不老。
那天,老於給我講了很多道理,送了我很多書,還教我如何打坐。雖然我對道教的理論依舊半清不楚,可我堅信,老於一定會先我而死。畢竟挑戰自然規律太難了,何況洞裏那麼潮,待久了想長壽都難。
我不相信老於能成功,但我很崇拜老於的精神,這個瘦老頭是煤老板中最早的億萬富豪,他敢於在知天命之年挑戰天命,研習生死絕學,絕對是這個星球上很有追求的人物。
2002年,在開省人大會時,我和老於又碰上了。正好有黑龍江的客戶托我買五號煤,這種煤隻有老於有。帶著真誠的目的性,我請老於吃飯。
在飯桌上,老於興奮地拿出一份《參考消息》讓我看,上麵刊登了一條新聞,說當時的俄羅斯首富找了一幫莫斯科大學的科學家搞研究,看看是否能找到讓人不死的方法,報道還說首富是葉利欽家族的侄女婿。
老於告訴我自己和這個首富聯係上了,俄羅斯人對來自中國的長生不老文化很感興趣,同意和老於不定期交換研究成果。
老於對找到俄羅斯知音很興奮,他認為自己年歲大了,修道的進度又比較慢,覺得光憑個人力量證悟長生不老的境界,雖然有成功的可能性,但失敗的可能性更大。老於決定暫停修道,先成立一個生命科學基金會,找一些專家來煉丹,爭取不斷出一些成果,好跟俄羅斯那邊對接,也比修道來得直接。
如果說老於自己躲洞裏修仙讓我很欽佩,那他現在擺出科研的架勢煉丹,則讓我覺得不靠譜,有點急功近利了。想靠丹藥的力量得長生之法,也不是道家提倡的精神啊。在飯桌上,老於提出讓我投點錢給基金會。我猶豫了幾秒鍾,答應投五十萬。
老於怒了,五十萬?打發假記者都不是這個數,你這個人年紀不大,怎麼一點追求都沒有,有點錢就混吃等死,有啥意思。
我有點慚愧,老於說的沒錯,我到底是老實等死呢,還是死在追求長生不老的路上,確實大有不同。我問老於,最少得投多少。
老於告訴我,三百萬起步,可以終生享受基金會的研究成果,免費服用研製出來的丹藥。當然不能保證很快研製出吃了不死的丹藥,那是不科學的。老於覺得自己有信心先研製出延年益壽的丹藥,先保證了長壽,等於保證了進一步研製的時間。隻要堅持不懈搞下去,遲早會接近研製出長生不死丹藥的,老於對此很有信心。
三百萬,一聽這數,我覺得太多了,不就是吃點中俄共同研製的保健品嘛,又不能保證不被車撞死。於是我找托辭回了老於,老於自然也不打算賣給我五號煤。
為了讓老於息怒,我拿出一根極品人參送他。這人參是黑龍江客戶花大價錢買的,據說會在地底下亂跑,參農跟著跑了兩裏地,才挖到這根參。
我講完人參的故事後,對老於說,於叔,你不是要煉丹嗎,這人參絕對是好丹引子。給基金會投錢的事,不要著急,咱的項目周期這麼長,怕甚了,我手頭寬鬆些肯定投。
老於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接過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