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二十餘天過去了,心兒也在唐德的軟禁下過了提心吊膽的二十來天。這二十天她不能與外界聯絡,不能布置烈炙國的任何事務,整日無所事事的在不算太大的一處宅院裏來回穿梭。唐德倒是待他不錯,也可以說是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他們的關係卻日益惡化,再不複往日的融洽。
一早起來,心兒便總覺得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可又實在想不出問題到底出在何處。心裏像梗了個大疙瘩,十分不舒服。
在微風的吹拂下,牛毛細雨輕柔的飄向大地;被一片片烏雲籠罩的天空呈現一片黯淡;四維的氣壓低得讓人沉悶,連呼吸都變得不太順暢。有人曾說天氣對人的心情影響甚大,心兒往常並不相信。然而,現在她心中莫名的煩躁不是天氣的影響,又是為何?
憑欄觀雨,細如針氈的雨點落在她的臉龐,清新中帶有一絲涼意。那點滴的涼卻不斷的擴大,最終滲透進心靈,讓她不由得恐慌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盤旋。
掐指一算,距當日事發至今已有二十三日,該來的人似乎腳步也該近了……
環視四周,竟無一人值守!對了!這便是她今兒覺得奇怪的地方。往日身邊總會跟著一籮筐的蝦兵蟹將,今兒卻安靜得可怕。這宅院中離奇的安靜,或許就正如眼前漫天的細雨一樣會成為狂風暴雨的前奏吧!她快速取了把火紅色的油紙傘,讓那鮮豔的紅色掃去她滿身的陰霾。踏入雨中,地麵上的雨水浸濕了她的繡鞋,一股鑽心的涼意從腳心蔓延至全身。她加快腳步往回廊而去,那兒是這所宅院唯一的出口。
“陛下請留步。”兩名手持長矛的家甲用其手中的長矛成功擋住了心兒的去路。
心兒努嘴一笑,口氣不善的道:“你們還叫我陛下,便是知道我的身份。我想去哪兒,你們竟然還敢阻攔?這樣不忠不孝之行徑,豈不枉為人臣?”
唐德一直將心兒以女皇對待,也交代其下屬要懂得忠君愛國。所以但凡宅院裏的家甲都知道心兒是烈炙國的女皇,也對她十分禮遇,不過卻仍舊不允許她隨意出入。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這荒郊野嶺的,她一個帝皇的虛名是遠遠抵不過唐德手中真實的兵權的。能有今日的勢力,想必唐德並不是頭腦發熱剛剛興起的念頭,他應該早就在為今日之舉做準備了。他的行為很奇怪,能有這樣大的勢力卻並不占山為王;他仍舊奉心兒為皇,以她為尊,而他自己則稱‘主上’。說起來,那‘主上’二字的含義有些模糊,讓人忍不住遐想萬分。
“陛下請回。奴才們也是聽命行事,還望陛下見諒。”家甲們對心兒很是恭敬,除了阻止她離開以外,他們可以答應她的任何要求。
“我來問你,今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心兒盤算了一下:要是硬闖,眼前的兩個蝦兵根本攔她不住。問題就在於,外麵是否還有值守的衛士?再者,如果沒有發生她預想中的大事,她也就沒有必要冒險闖關。既然要闖,首先就要確保能闖出去,其次才是出去了能有所助益。
倆家甲聽見心兒的問話,什麼都不說,隻將兩顆頭顱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心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倆家甲,狀似不經意的道:“瞧你們這樣兒,我能相信沒事麼?明擺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們告訴我。”她擺擺手,表示對此事不再上心了。哼著小曲兒,絲毫不受影響的往回走。
“奇怪了,陛下今兒怎麼這般好說話?”兩個家甲兀自納悶兒著。陛下可不是這樣輕易就能屈服的人,一向據理力爭,要做什麼便要做成了才甘心。可今兒是怎麼了?她居然被他們三兩句話就給頂了回去?
“砰砰!砰砰!”兩記無影腿,算是解開了倆侍衛心中未解的謎團。
“哼!就你倆想攔住我?多修煉兩年吧!”心兒拍拍手,神清氣爽的離開了。真好!挺著個大肚子,她還能踢能打。
心兒不知道的是,遠處牆角一隅,唐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心兒無論如何都會設法去現場了解情況,縱使再多的兵力又能把她如何?她若執意硬闖,隻會兩敗俱傷。現在將她支開,等她反應過來時,大事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