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九宮笑:“能放著議盟大事不管,留使團於堰京待命,自己卻住進慕容殊設在京外的皇莊之中忙著找女兒,這個‘蠢’字,倒不算太埋汰他。”
九皇子冷笑道:“他怕是當我在旗山失了蹤,你乍一出獄,便戴著麵具以九皇子之名行事,隻當咱們這頭亦已是首尾難顧,無主事之人。加上慕容殊又藉機示好,他自然樂得借這西蕪小侯爺之便,請他幫忙尋一尋女兒了。哼,這也配叫自做聰明?”
雁九宮笑笑,不予置評:“之前你下落不明,我急也無用,隻能配合著慕容殊的緩兵之計,同他這般虛耗著。今日既有了程大小姐的下落,你也回來了,咱們自然用不著再陪著小侯爺這般慢慢玩了。”
九皇子皺了皺眉,冷聲道:“這丁叮叮似乎與程氏父女有些過節。若是慕容殊向程可芹下毒手,難保丁叮叮不會趁機在背後補上一刀。”
雁九宮哈哈笑道:“若是如此,那事情便更好玩了。”他身形一動,輕飄飄躍下兩丈來高的大樹,閑庭信步般一路往前,走得隨意,去勢卻快,言語之間,已在幾丈開外,“被你這般一提醒,我卻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逗一逗那隻小耗子了。”
他那裏去勢如風,九皇子卻也不慢,身形一閃,已是與他亦步亦趨。與雁九宮的淺笑期待不同的是,九皇子薄唇緊抿,麵凝如霜,顯是對雁九宮的輕挑兒戲,很有些不滿。
不滿歸不滿,讓人奇怪的是,九皇子顯然一直在任由得雁九宮言語調’戲擅自行事,整個過程當中,卻是沒有半分要橫加幹涉厲聲喝止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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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叮正在埋頭向前。她一麵走,一麵計算著,這裏離馬安鎮還有五十來裏路,隻要加把勁吃點苦頭,腳程快點,估計傍晚就能到。到了地頭找家客棧好好歇一晚,燙個熱乎乎的腳,再美美睡一覺,明天去車行租個馬車,此後便是一路坦途了。
其實這裏離堰京不過十來裏,真要貪近圖方便,上午緊趕著進了京,找個車行,指不定就可以直接往易家塢趕了。隻是可是……丁叮叮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運氣可以好到進了堰京城,還能有全身而退的僥幸。
事實證明,丁叮叮的自知之明堅持得很有道理。可惜的是,無論丁叮叮想得有多美好,她的計劃卻是永遠跟不上變化的節奏。因為事實很快便再一次有力地證實了丁叮叮的自知之明:看來不用去到堰城,便是現在,可愛的運氣君就已經可以跟她丁叮叮揮淚道別了。
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擋在了丁叮叮的麵前。
丁叮叮停住步子,眯了眯眼。月色雖黯,但並不妨礙她看臉。
一張是熟悉的帥得沒有天理的臉。
另一張是冷冰冰的金色的泛著幽暗光澤的黃金鬼臉——明明都已經幫他把帶疤的破臉給修補好了,丫怎麼還舍不得這塊麵具啊?對了,此麵具非彼麵具……不愧是皇子,丫的真TM有錢!
丁叮叮暗暗歎了口氣:兩個都是熟人。
既然都是熟人,丁叮叮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跟這倆貨講客氣。
丁叮叮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理白色那位,而是直接衝著那張黃金鬼臉破口大罵:“楊潛我’操’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