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一直用背影沉默應對的耿安終於忍不下去了——再忍下去保不齊真就成了他欠她錢了。
耿安猛地站住,黑著臉緩緩轉了身子過來。
“我躲你,是怕我會管不住自己的手,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殺氣騰騰的語氣滿滿的都是“沒事別招我招我你會死得很難看”的氣勢。
丁叮叮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究竟到底怎麼你了,讓你忍不住要殺我!我幹過什麼對你始亂終棄的事麼?”
耿安一怔,繼而臉色再黑。
為何忍不住要殺她?因為這女人滿嘴瞎話,詞語用得亂七八糟恬不知恥不說,還特別喜歡胡攪蠻纏,鬼話連篇。也不知她使了些甚麼手段,居然真就懷上了公子的孩子。可是……別人倒還罷了,這個女人是個甚麼東西?粗鄙醜陋,麵目可憎,便是自己都不願朝她那張臉上多看幾眼,公子那麼挑剔那麼講究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女人?
公子定是著了她的道。公子定是有甚麼難言之隱。一定是的!
所以耿安一見到丁叮叮,就會忍不住想要殺她的衝動。他是真的代公子覺得冤得慌!
耿安覺得公子莫名攤上這麼個女人,且還被鬧得人盡皆知,簡直是丟臉至及。這事兒在西蕪傳傳倒沒什麼,可他們終歸是要回東周的。這女人懷著公子的孩子,腆著這張醜臉在人前一現眼,公子還有臉繼續在上京城裏混嗎?
讓耿安覺得難以理解的是,公子明明攤上了這麼一樁憋屈事,卻依然還能跟個沒事人一般,成日笑笑吟吟的,依舊矜貴淡定著……公子心裏,其實不定有多惡心呢吧。還有那孩子,攤上這麼一個難看的生母……耿安光是想想,都覺著鬱悶。
這一口氣實在是難咽……
他腦子稍稍一轉,諸般情緒紛至遝來,偏偏天生口拙,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同這女人掰扯。耿安將一張黑臉憋成紫紅,狠狠瞪了丁叮叮半晌,總算憋出一句話來:“你……你不配為……為……為咱們公子生孩子!”
這話說給丁叮叮聽,實在是不痛不癢。她嘿嘿道:“是吧,我也覺得不配呢。”頓了一頓,一臉無辜地道:“但是那有什麼法子呢?懷都懷了,總不能不給他生啊,是吧?隻是懷個孩子而已,罪不至死吧?你是男人你知道,這地裏結不結果的,向來不是由地說了算的。”
丁叮叮撇嘴做委屈狀:“人家也是受害者好麼。”
這女人實在太不要臉了!耿安看著丁叮叮那張醜臉,手上拳頭捏了捏,又鬆了鬆,然後又捏了捏,最後終是鬆了鬆。
他口中重重“哼”了一聲,目泛凶光:“既是得了公子的便宜,便莫得了便宜又賣乖。是個識相的,便給我乖乖在院子裏呆好了,莫再到處亂跑,沒的給我家公子臉上抺黑。”
丁叮叮眨了眨眼,乖乖道:“嗯,放心。我定會乖乖在這院子裏呆好,一定不會跑外頭去招搖讓你家公子沒臉……咦?這話貌似有些不對吧?我跑出去外頭招搖,應該隻會讓你家殿下沒臉吧,怎的卻成了你家公子沒臉了?好像外頭傳的,是我有了你家殿下的種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