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巴不得走,不等醜橘過來,自己撐著一股氣就站起來了。
醜橘還沒應出聲兒,見狀忙過去扶著他。
她讓那幾個婆娘先坐,說自個兒男人身子不好,坐不了太長,得回屋躺一躺。
見醜橘居然還把這幾個留下來,袁牧寒更加窩火了,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把整個人都往她身上壓去,看醜橘被壓得直不起腰,他心裏稍稍解氣了些。
站在屋子外的那幾個婆娘,看著袁牧寒就這麼被醜橘扶著走了,多少有幾分失望,見他進了屋子不見了人影,就更加失落了。
醜橘沒一會就出來了,現下袁牧寒在生悶氣,她可不撿這份埋怨,這些婆娘過來黏糊他也不是她叫來的,誰叫他長得俊來著。
那幾個婆娘原還伸長脖子往屋裏看,一見醜橘出來了,一個個都站的直挺了。
醜橘瞅著,回屋又搬了幾把椅子出來,招呼讓這幾個坐下。
那些婆姨也不矯情,拿過椅子坐上腚就跟醜橘扯嘮開了。
一個二十八九的婆娘挨著醜橘近些,她長的壯實,拽著醜橘的手,“妹子,你叫啥啊?”
醜橘張張嘴,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嫂子,我叫阿秀。”
“原來是阿秀妹子啊,這名兒真好聽,”那婆姨笑道,自報了家門,說她是昌盛的媳婦,娘家也姓周。
醜橘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嫂子好。”
周氏笑了笑,給周遭的那幾個婆姨也報了名兒,什麼二黑家的,老李媳婦,孫家嫂子……
她挨個念叨完,不等那幾個開口,自個兒又說上了。
“妹子,你昌盛哥昨兒回去就跟我念叨你了,說你這妹子心眼好,瞧他上山撩柴曬幹了皮,給了他一碗水舔巴嘴皮子……”
“嫂子,這也沒啥,不就一碗水麼。”
“哎,這可不是一碗水兒的事兒,她說昨兒他就喊了一聲你就端著水出來了,多熱乎人兒啊。”
二黑家的也跟著說一嘴,“是哩,昨兒我到你昌盛嫂子家竄門子,聽他說了這一嘴,也想著來見見你哩,這不就叫上我們這老姐幾個來了。”
老李媳婦說,“妹子,昌盛說了,你表哥表嫂走了,就留了你們倆口子看家,我們想著你才來,啥也不熟,就想著過來跟你扯嘮扯嘮。”
醜橘也對她笑了下,“謝謝嫂子……”
“哎呦呦,到底是外鄉來的妹子,說話就是這麼水靈,昨下半晌,我看你表哥倆口子拎著倆包袱到我門前一溜煙過去了,我還尋思著後頭有狗攆他倆哩,在院子裏瞧了半個時辰,連根狗毛都沒看到。”
這個說話的是孫家嫂子,嗓門大,也是個實在人。
要不說一個地方一個調調,醜橘她們村兒的婆娘也好扯嘮,但是沒有像她們這樣,又說又笑動靜兒大著。
醜橘生怕她們吵到袁牧寒,時不時的往屋裏瞧瞧。
周氏看醜橘這樣,多少明白些啥,她壓壓手,讓姐幾個小聲些。
隨後她也壓下嗓子,問醜橘,“妹子,我看你男人身子不大好,沒啥毛病吧?”
醜橘搖搖頭,道,“沒啥毛病,好著哩。”
她沒說全乎,周氏也沒往全乎裏聽,昨兒他男人說了,這妹子一個人忙活屋裏屋外,她男人就在屋子裏杵著,瞧著那病怏怏的樣子,估摸著也幹不了啥,所以昨兒他男人讓她今兒過來看看,看這妹子有啥要幫手的沒。
周氏尋思著醜橘不想說她男人身子哪不好,就沒有往下問,倒是孫家的耐不住嘴了。
她一拍醜橘的手,“妹子,不是嫂子多嘴,你男人那點精神頭都長臉上去了,不幹活兒就知道在炕上躺著,身子能好麼?改明兒你把他提溜出來,我們幾個給他捏咕捏咕,看他還懶不!”
醜橘扯扯嘴角,這話打死也不能讓袁牧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