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量彈劾奏章,葉向高是如同泰山一般安穩,絲毫不為所動,手段也絲毫不顯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的嚴查到底,一點人情都不給。
他知道皇帝要的是實打實的整頓效果,如果彈劾有用的話,那麼當初皇帝東林黨彈劾、上奏的奏章比現在還多,依舊屁用沒有。
曾經爬上官僚巔峰的葉向高,自然是站得高看得遠,眼界自然不是那麼狹隘。如今的葉向高就像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賭徒,隻能死死抱住朱由校這條大腿,否則一點希望也沒有。所以他不在意別人怎麼彈劾,隻在意皇帝對他的看法。
很顯然葉向高拿捏對了,那些彈劾他的奏章,紛紛如同泥牛入海,通通不見蹤影。葉向高這麼賣命的整頓漕運衙門,朱由校自然是看在眼裏,十分滿意。
“看來還是這些罪臣好用啊!在有的職務比太監還好用。”朱由校就好像是發現了一個寶藏。
太監派出去,那些性格正直的太監也是很靠譜的。但就算是再靠譜,這些太監的名聲都很差。
為什麼?
就因為他們是太監,是沒有卵蛋的。就算是做得再好,在輿論中都是反派角色。而且很難打入文官集團,畢竟圈子不同。
葉向高這些罪臣不一樣,盡管名聲也不好,也是反派角色。頂著一個大貪官的帽子複起,但卻是文官係統裏麵的人啊!這身份就比太監要方便。而且不像太監那樣,會輕易的給皇帝拉出一大堆的仇恨值。
這瘋狗太好用了。
不過瘋狗還是得控製好,別被瘋狗反咬一口。盡管這種可能性很低,但還是存在可能性的。
也不是誰都能成為葉向高這樣的瘋狗,葉向高首先就是一個做事還算靠譜的家夥,當初當內閣首輔,政務方麵也都能應付得過去。隻是說利益陣營問題,終究還是一個代表商人和地主利益的官僚。
如果換成一個爛泥扶不上牆,沒什麼能力的官員,朱由校完全不敢這麼搞,那種瘋狗放出來,就是亂要一通的節奏。咬得沒技術、沒方法,隻會把下麵的水搞混了。
葉向高要當這個瘋狗,下嘴的角度、力度都拿捏得清楚,不會為了急於表現,而把下麵越高越糟。
這些主皇帝一棍子敲死這頭瘋狗的,恰恰是之前最支持東林黨的通州商人,還有蘇南的一些工廠主。出麵的也恰恰是殘餘的那群東林黨官員,也不知道葉向高是何感想,顯然東林黨已經沒有葉向高的一席之地了。
葉向高此時要麼一條路走到黑,然後堅持到黎明的曙光。要麼隻能悲慘結局。
“漕運整頓得不錯,內閣準備一下,朕要全麵稽查走私。不論是私鹽還是北直隸進出口,亦是漕運走私,統統都要抓。”朱由校對沈潅下令道。
“是,皇上。”沈潅連忙應道,這顯然是個苦差事。但沒辦法啊!boss提出要求和指標,苦惱自然是留給臣工,隻能想辦法去做,做好了才能獲得大老板的青睞。即是考驗,也是機遇。
“皇上,今年的京運軍餉,必須發出去了。太倉庫的財政……”沈潅不得不找上門,和朱由校親自提財政的問題。
本來計劃是,向其他各省征收賦稅,特別是南方省份,並減輕北方省份的負擔。
結果朱由校突然變了方案,北方的稅收是照樣減了,可是在南方征收商業稅的改革方案卻是不搞了。
太倉庫幾個月的支出下來,已經比狗舔還要幹淨。如今太倉庫的收入,基本上就是一個農業稅,還有一個鹽稅。
現在最大的金主,估計就是手握鑄幣大權的皇家銀行了,成為才恐怖的財政來源。
“朕知道了,銀子從內帑出。”朱由校倒是幹脆,自己的小金庫和國庫,此時基本上都分不清公私了。國家完蛋了,皇帝肯定沒跑的。小金庫隻能當成國庫來用了,沒什麼好扯皮的。
“內帑現在還有1600萬元,今年軍餉方麵,孫愛卿你拿個方案出來,可以適當多發點軍餉下去。”朱由校轉頭對孫傳庭說道。
“是,皇上。臣以為,總結去年的遼東局勢而言,我們大致上已經穩住了廣寧、遼河防線。當前戰略依舊是以防守牽製為主,因此遼東鎮軍餉今年需要增加到700萬元。而東江鎮,軍費則需要350萬元,金洲鎮則需要繼續加強兵力,軍費則需要200萬元。其餘邊軍軍餉,則增加到能300萬元,京營編練則需要350萬元左右,合計2000萬元。”
“嗯!把軍費發下去吧!”朱由校眼睛不眨一下,心裏卻是挺肉疼的。但是軍費是必要的開支啊!
內帑雖然錢還不夠,不過這些錢並非是一口氣就要發下去的,可以每個月發一點,財政還是比較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