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內,朱由校一如既往的召開早朝。
經過多年的努力,如今的朝堂氣氛已經好轉了許多,漢皇黨掌控了局勢之後,內部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嚴密體係,行政效率什麼的,都有顯著的提高。
“啟稟陛下,明年乃是戊辰年,按照慣例,每逢辰戌醜未舉行科舉會試,朝廷應開科取士,以選拔天下人才。”禮部尚書來宗道這天早朝對朱由校啟奏道。
“準。”朱由校略微想了想便同意了。恩科一般都是四年一次,上次科舉已經是壬戌年了,乙醜年科舉的提議則被朱由校給否決了,此前朱由校沒有掌控朝中局勢,對科舉十分膩味。明年是戊辰年了,這次再不搞科舉是糊弄不過去了。
而且朱由校發現科舉實際上也能選拔出人才,盡管效率可能不是那麼高,很多都是那種文化高到沒什麼做事能力的類型。但起碼還是能有幾個有用的,至於有幾個能用,到時候再說。
最重要的是,科舉事關舊有利益階級對朝廷的支持。
要是直接廢除掉科舉,地主階級首先就要和皇帝離心,到時候資本階級再和皇帝不對付,那後果就很嚴重了。
上次乙醜年科舉沒有舉行,已經有點鬧情緒了。
此時朱由校雖然在進行不斷的改革,但是起碼還沒有和地主階級徹底的撕破臉皮,起碼在那些未改革的地區,地主階級依舊可以通過科舉的方式,來進行興衰更替。
至於那些已經改革的省份,那些地主已經被納入新政體係了,不是成功轉型為資本家,就是被市場給淘汰了,也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
而在那些未改革的省份,士子依舊可以免除農業稅。
如果把科舉給取消了,豈不是直接和那些地主階級撕破臉?
在這樣的考慮之下,朱由校知道戊辰年的科舉是推不掉的,該怎麼搞就怎麼搞,至於誰是一甲、二甲、三甲,最後還是他這個皇帝說的算的。那些商人子弟肯定是定到三甲,然後打發到什麼角落裏坐冷板凳。
“陛下聖明。”
見皇帝沒有再否定科舉,群臣紛紛唱誦,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了。科舉這玩意,還真是朱由校心中的一個心結。
隨著商品經濟的不斷發展,工業革命一旦拉開序幕,科舉這玩意確實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到時候教育體係需要培養大量工業人才,你讓一群人整天去讀四書五經,對社會資源浪費得很。
而且最終培養出來的,個人修養確實是不錯的,但該貪的還是照樣貪,照樣為了階級利益不顧國家利益。而且個人修養不代表會做事,看看這科舉最終培養出了一群什麼人就知道了,書法家、畫家、詩人什麼的一大堆,當然詩人到明代少了很多,但把腦子放在書法、繪畫上的一大堆。
當然人畢竟有不同,個別關心生產、軍事的文人也是有的,但是占比很少,科舉的人才培養效率實在太差。
朱由校寧願要一群能做事的貪官,也不要這些什麼都不敢的清官。
畢竟貪官隻要能做事,暗地裏貪一點,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隻要那些貪官不做得太過分,貪得明目張膽、視若無人。反正反腐是持續的反腐的,作為皇帝他隻按照程序來反腐,把明麵上監督好,暗地裏偶爾查一查也就是了。
那些貪官隻要能做事,暗地裏能貪到錢也算他們本事。這樣的貪汙,實際上也動搖不了國本。
因為在有監督的情況下,這些官員見光就死,意味著這些貪官貪汙了錢,也不敢拿出來顯擺,更不敢拿出來大肆購買不動產。頂多自己暗地裏享受點奢侈品,那些奢侈品大部分又是掌握在國有資本財團手上的,這些貪官享受奢侈品實際上揮霍的民力並不多。
這些貪官又不敢公然把錢拿出來蓋大房子,更不敢公然把錢拿到公眾場合花天酒地,相當於他們手上的錢再多,錢隻是代表商品,商品又是勞動所創造的。既然無法光明正大的花銷,還要處處小心,個人也就享受不到太多你人民的勞動成果。
而且錢貪多了,在這種見光死的製度下,他們最終隻能跑路。而在當前的大明,那些貪官又能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