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悔有悔(1 / 2)

六扇門。總衙。問事廳。

看著麵前並排擺放著的六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鍾無悔直覺得頭都快要炸開了。

鍾無悔今年五十六歲。這是他執掌六扇門的第三個年頭。

在鍾無悔五十四歲生日那,當虞老總捕頭將手中的總捕頭令牌交給鍾無悔的時候,鍾無悔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達到了最輝煌的巔峰。

過了大半輩子的刑捕生涯,能在五十四歲的時候就坐到六扇門總捕頭的位置上,總領下刑偵之事,夫複何求?再往上,就要進到金鑾殿裏去站班了。

那不是鍾無悔想要的。

別鍾無悔自認不是朝堂之上那些大人們玩心眼兒的對手,就是玩得過他們,鍾無悔也不喜歡站在金鑾殿裏磨牙或者打瞌睡的感覺。鍾無悔喜歡的是抽絲剝繭,撥雲散霧,將那些作奸犯科之人一一繩之於法。

這麼多年下來,對各種疑案的癡迷,已經無關正義與榮譽了。這,是一種職業習慣,甚至是一種病,一種已入膏肓、不可能根除的病。

但此刻,鍾無悔寧願自己沒接下總捕頭這塊令牌,甚至寧願自己已經告老還鄉了。

這幾件案子,或者這一樁案子,委實太過驚人了,驚到鍾無悔麵前站著的六扇門四大捕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三寸七分長的飛刀!

這種飛刀,迄今為止,江湖上真正使用過它的人,隻有兩位。一位,是那個陽光一般的青年俠客,葉開。樹葉的葉,開朗的開。另一位,便是那位譽滿江湖、名滿下的李探花。

自從三年前葉開於江湖消失,這種飛刀便從江湖絕跡了。江湖之上,無論黑白兩道,還是正邪各派,都鬆了一口氣。下的六扇門人,也在心底裏暗自鬆了一口氣。

人是俠義之人,刀是俠義之刀。但哪一次這樣的飛刀出世,整個江湖,不是被攪起一番血雨腥風?整個下,又不是被攪得人心惶惶?這種事,是任何一個江湖門派都不願意看到的,更是讓下的六扇門人心驚肉跳的。

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雖是江湖事,江湖了,但江湖也是這下的江湖,江湖人也是子的子民。律法豈容褻瀆?皇權豈容挑釁?

哪一次江湖生大事,六扇門的人不是提著腦袋在捱日子?

匹夫一怒,血濺五尺。子一怒,伏屍萬裏。對於江湖上生的大事,皇帝老子要是較起真問起責來,六扇門的所有大頭頭們,隻怕都得去菜市口等著挨刀。

飛刀又出世了!而且一出就是六樁血案,幾百條人命!

沙千濤,王振威,都是依然威震江湖的大高手。那位窩在一個山村裏教了十幾年書的老先生,居然是曾經以一手千與千尋暗器手法擊敗過蜀中唐門大長老的莫千尋。鐵忠恒更是手握十萬精兵強將的現役大帥。

就是這樣的四個人,卻一個接著一個,被人給殺了。

而且,根據從現場回報上來的情報看,他們幾乎都是在一招之間就讓人給取了性命。

是什麼樣的高手,能夠厲害到這種程度?

鐵忠恒雖然有明顯的中毒跡象,但需要何等的通手段,才能夠在萬軍之中,於鐵忠恒的中軍大帳之中取走他的性命?並且,除了鐵忠恒和他的忠實親兵領死亡,營中其他的所有將士都毫無察覺?

文以軒和鄭三州雖然都不是江湖中人,但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卻也不簡單。

文以軒雖然已經致仕在家十幾年,但他畢竟曾經是當今子的任宰輔之一,更是曾經被子尊為帝師的老大人。他的門生,遍布朝野。而且,這幾年,宮中秘密有消息傳出,子開始時不時地念叨文老丞相了。

六人之中,鄭三州的身份最讓人迷惑了。

像鄭三州這樣的大富商,六扇門早就將他的底細給摸得一清二楚了。

根據六扇門掌握的情報,鄭三州唯一與外界相傳所不合的,就是他的真實財富。根據六扇門的估計,鄭三州的真實財富加起來,已遠遠過富甲三州的程度,當可抵過當今朝廷十年的國庫總收入。

對於鄭三州,此前六扇門唯一沒有弄明白的一件事情,便是他為什麼一直堅持要賣那種帶有苦艾味道的酒。

現在,關於鄭三州的疑問,又多出一件了。他到底與飛刀,或者與那兩位使飛刀的人,有什麼關係?其餘的五個人,又與飛刀有什麼關係?

除了這幾個人的死,還生了屠村、屠隊、屠幫這樣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