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深秋裏的那場風花雪月
你的愛讓我好幸福原來那一夜真的是一場戲,隻是其實一輝才是主角,而皖朵是看客。
皖朵第一次和翼翼站在這棟公寓樓16樓的大陽台上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從這裏看出去的天空,蔚藍,廣闊,明亮。
售樓小姐殷勤地帶著皖朵和翼翼一間間看過去,突然有兩個男人過來問皖朵:“小姐,你們準備買哪一間?這房子地段價位都不錯,我們也在看房,認識一下嘛,也許會成為鄰居呢。”
皖朵和翼翼疑惑地看著售樓小姐,售樓小姐悄悄地說:“這些男人很多是被有錢的女人養著的,手裏有點閑錢,專門跟在漂亮獨身的女孩子後麵買房子,玩膩了黃臉婆就想尋新鮮,反正是用黃臉婆的錢。”
“那你們公司也該管管啊,這樣怪嚇人的,住著也不安全。”翼翼插話說。
“他們也是公司的客戶啊,搞不好還是大客戶呢,再說人家也沒什麼過激行為,我們能說什麼?現在的電視什麼的,不是都愛演一男一女從鄰居就發展成情侶的故事嘛,人家就盯著這點下手啊。”售樓小姐無奈地說。
“還真夠專業的!皖朵,你一個人住這行嗎?要不你還是先和我們一起住吧?”翼翼擔心地說。
“我又不去招惹誰,誰能把我怎地?”皖朵平靜地笑著說。
於是,當一日電梯壞掉,正也要上樓的曹烈說“我來幫你”的時候,皖朵的腦海裏就想起看房那天碰到的那兩個男人,望著那16樓漫長的樓梯,站在原地遲疑著。
曹烈仿佛看透了皖朵的心思,笑著說:“這年頭想紳士一下都難啊。”
皖朵撲哧一下笑了,暗笑自己怎麼也這麼小家子氣起來,就爽快地把手裏的大包小包遞給曹烈。
把東西放在門口,曹烈禮貌地說了聲:“再見”,然後向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原來就住在同一樓層裏。
站16樓的陽台上,皖朵衝天空大喊,有白鴿齊刷刷從旁邊的樓頂撲向藍天。
因為錢全付了房款,還差三分之一的裝修費就隻能一點點攢起來慢慢付,所以裝修拖了大半年才搞定。那日董非偷偷塞的3萬塊還安靜地躺在皖朵的包裏,說是借給皖朵裝修房子。
翼翼說:“幹嗎不用?董非不錯嗎,你不是還惦記著葛一輝吧?”“和人家無親無故的,幹嗎要用,約了明天還他。”皖朵收拾著衣服頭都沒抬地說。
還錢容易,還情難,所以幹脆不借。
“皖朵,有時真是嫉妒你,碰到的男人花錢都那麼大方,連還處於追求階段的董非一出手都是3萬,你就給人家一個機會吧,我家北子就給我買過一根兩千的項鏈。”
“那把董非介紹給你?嗬嗬,你啊,知足吧,北子對你可是真心啊,我還嫉妒你呢。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上班、下班、塞車,做簡單的晚餐,自己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或者和翼翼他們去酒吧喝酒,除了漫長的夜,一個人的生活還是自在逍遙的。
周圍人家逐漸搬進樓裏來,整棟公寓樓人氣旺起來,但是卻還是各人忙各人的,每個人都沒有閑功夫去記得誰。
夜黑起來的時候,皖朵就趴在陽台上看四周樓裏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這個時候是孤獨的,那些昏黃溫暖的燈光把孤獨就映得更加明顯。
然後,皖朵就看見了曹烈和他的那隻鬆獅犬,那狗毛乎乎的龐大身體,還真像一頭母獅子。看多了,皖朵發現曹烈喜歡在夜裏帶著它在小區的院子裏小跑,那狗甩著肥嘟嘟的屁股跟在曹烈身後跑得極不情願,皖朵無聊的時候就站在16樓的陽台上看曹烈和他的狗跑了一圈又一圈,心想孤獨的人還不止自己一個。
下班的時候,翼翼打電話說要給皖朵慶祝生日,皖朵才突然想起自己今天27歲了。
一年前也是這天,葛一輝說叫上朋友,要在夜總會裏替皖朵慶祝,皖朵本不喜歡夜總會的嘈雜喧鬧,但一想大家熱鬧熱鬧也不錯,便答應了。
碰巧皖朵那天必須加班,夜裏10點鍾才趕完活,匆忙趕到葛一輝定的夜總會,推開包房門的一刹那,皖朵整個人都呆在門口,有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正坐在葛一輝的膝蓋上,整個人都跟棉花糖似地粘著,一臉的媚笑,再一看,葛一輝也嬉笑著一張臉和那女人正說著什麼。
皖朵一臉平靜地走過去,死死地盯著葛一輝的眼睛,用餘光掃了一眼葛一輝懷裏的女子,說了句:“小姐,請你暫時起來一下。”
女子撇了撇嘴,扭著屁股一臉不高興地站起來。
皖朵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著一整杯紅酒往葛一輝的臉上潑過去,轉身向門外走去,扔下一房間尷尬的人。
不真實得就像電影裏常看到的情節,但是卻真實地發生了,而且這次主角是皖朵自己。
皖朵慢慢地走在大街上,風一吹,剛才一直忍著的淚就全跑了出來。
4年愛這樣一個人,不哭還等什麼。
最後一次見,都沒有提那晚的事情,在一起四年,葛一輝知道皖朵的性格,在有些事情上,皖朵絕對是不給餘地的人。
葛一輝隻說了句:“那些存款你自己留著吧,當是我還欠你的情。”
皖朵眼睛盯著窗外說:“好啊。”
然後,就有了這套房子。隻是,四年的情和付出何止這些錢?
身上還是那件去年皖朵給他買的乳白色的羊絨衫,牛仔褲還是喜歡那麼鬆跨著,望著落地窗外漸漸走遠的葛一輝,四年裏的一點一滴都湧上腦海。
剛來這所城市打拚的時候,兩個人每晚隻能在小攤上吃一元一碗的小麵。
漆黑的夜裏,累了一天的皖朵在爬滿蟑螂的公用廚房裏給兩個人煮飯,不時有耗子伴著皖朵的尖叫聲從眼前閃過。
寒冷的夜裏,和葛一輝依偎在破舊的房間裏,卻感覺無比溫暖。
皖朵的心裏突然升起一抹溫柔和淒涼。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子從葛一輝的車裏出來挽他的手臂,兩個人親親熱熱地鑽進車裏去,一直沒有看見葛一輝的臉,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歡喜。
皖朵冷笑,暗恨自己還在這傻幻想,人家連回頭看一眼都不肯。
了解一個男人4年的時間太短,一個星期卻是足夠了。
“幸好還沒答應嫁他,這房子本就是你應得的,你跟他吃了那麼多苦,我還一直拿葛一輝當好男人的典範呢,真是男人有錢就變壞啊。”翼翼搖搖頭說。
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也是命。
一年過去了,葛一輝和那四年的時光消失的速度快得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當喝下第9瓶科羅拉的時候,皖朵覺得整個酒吧都在旋轉了。
皖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站到酒吧中間的台子上的,桌子下圍了一圈男人。
仿佛看不見任何人,不停地跳啊跳,高跟鞋狠狠地踩著桌麵,激烈的舞步跟著豔綠色的裙擺起伏,皖朵感覺自己就快要飛起來。
站在小區的院子裏和翼翼他們說再見的時候,皖朵看見曹烈又帶著那條鬆獅犬在轉圈。
一圈又一圈,皖朵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睛跟著曹烈和他的狗轉,然後胃一陣翻騰,有東西從胃一直往上冒。
有手輕輕在背上拍,一張白色的紙巾遞到皖朵麵前。
“好受些了嗎?”曹烈不知幾時站在身後。
“謝謝,好多了。”皖朵不好意思地說。
曹烈嫻熟地從微波爐裏取出熱牛奶遞給皖朵。
“喝了它,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曹烈坐在皖朵對麵的椅子上說。
“嗯。”皖朵把身體蜷曲在沙發裏,頭疼。
“那我回去了。”
曹烈和他的狗一起消失在門外,皖朵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加班回家,在電梯口碰到曹烈正要帶著他的狗下去散步。
“昨天讓你見笑了。”皖朵不好意思地說。
“昨天發生了什麼?我見過你嗎?我怎麼沒印象?”曹烈微笑著說。
“謝謝。”皖朵感激他的不提和善解人意,免去了自己的尷尬。
“不客氣,你不再把我當專門勾引獨居女孩子的流氓就行了。”曹烈露出孩子般的微笑。
皖朵撲哧一下笑出來。
“你笑的時候好看多了。噢,對了,我叫曹烈。”曹烈拍拍他身邊那隻體積龐大的狗說,“它叫酷虎。”
“你的狗的確夠酷。”皖朵摸摸酷虎的頭,酷虎溫順而懶洋洋地眨眨眼睛。
漸漸地,皖朵和曹烈熟稔起來。
休息日,曹烈有時會做好一大盤白水涼拌雞,有時是熱乎乎的火鍋,叫皖朵過去一起吃。
聽著曹烈的笑話,皖朵偶爾會想起葛一輝,以前他總是在忙公司的事情,總是沒有時間陪皖朵在家好好吃頓飯。
不加班的晚上,皖朵也跟曹烈帶酷虎下樓散步,一圈一圈地轉,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時光也跟著一圈圈轉過去。
無聊孤獨的日子漸漸變得豐富起來。
曹烈有很多皖朵也喜歡的CD,都是些周啟生許冠傑蔡琴那一代的老歌,下著淅瀝小雨的午後,兩個人就安靜地坐在地板上聽。
曹烈聽到某首歌的時候眼神會迷離起來,也許是想到曾經的某個女孩或某段憂傷的往事,看著他的從容隨和,皖朵想那沉穩大氣也是曆經了不少坎坷才得來的吧。曹烈不說,皖朵也不去問。
這樣有小雨的午後,皖朵也會想起葛一輝。
有一年,皖朵生日,葛一輝問皖朵想要什麼禮物,皖朵說什麼都不要,隻要你陪我在家呆一天。吃過午飯,葛一輝就擁著皖朵聽音樂看書,皖朵突然看到《紅樓夢》裏那節經典的“櫳翠庵茶品梅花雪”,看那妙玉用舊年蠲的雨水給賈母泡老君眉,羨慕得不得了,再看她用五年前收的梅花上的雪給黛玉寶釵寶玉三人泡茶,皖朵就坐不住了,鬧著葛一輝說:“你不是沒送我禮物嘛?我就要你送我楓葉上的露水泡的茶。”
葛一輝看了看窗外的雨,說:“走吧。”
然後拉起皖朵就往外走。
“去哪啊?”皖朵跟在後麵大笑著跑。
雨後的公園裏空氣很清新,葛一輝舉著個白瓷碗站在枇杷樹下,皖朵給他撐著傘,看那枇杷葉上的雨水一點一點滴在碗中,蕩漾開來。
“幸好你還沒要那雪水,這城市你讓我找雪還不是等於要我命。沒有楓葉上的露水,這枇杷露也難得,對吧?”葛一輝傻笑著說,從傘邊滑下來的雨水滴在他的額頭上,皖朵伸手去擦。
路過的公園管理員看著他們兩個人,嘀咕著:“現在的人都閑出毛病了。”
皖朵和葛一輝相視而笑。
“我愛你。”葛一輝突然轉過頭來吻了皖朵一下。
“我也愛你。”有淚從皖朵的眼睛裏流下來,溫暖著冰冷的空氣。
這一切其實也沒過去多久,卻恍如隔世。
“雨終於停了。”曹烈突然站起來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皖朵木然地看了曹烈一秒鍾,才從回憶中醒來,點頭說:“好。”
四歸根結底,人還是最愛自己的。又一年過去了,皖朵的日子波瀾不驚,和曹烈的感情也波瀾不驚,偶爾也吵吵嘴,但是都能彼此寬容過去。
皖朵愉快地享受著平淡輕鬆的日子、享受著曹烈的關愛。
當皖朵告訴翼翼答應了曹烈的求婚的時候,翼翼驚訝了一秒,然後理解地說:“真為你高興,皖朵,你一定會幸福的。看來我也該嚐試一下獨居生活,指不定還能碰到更好的男人呢,哈哈。”
“你家北子還不算好男人啊?別折磨人家了,嫁了吧,小心他哪天跑了。”皖朵的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這曹烈還真厲害,你看你笑得那樣,整個一幸福的小女人,讓人受不了。”
皖朵把自己的房子租給了一對年輕人,搬到了曹烈家。婚後的日子平淡卻幸福。
三個月後的一天早晨,曹烈去公司加班,皖朵在家給他煲雞湯。
門鈴響。
一個男人站在門外,皖朵認識,是葛一輝的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智強,和葛一輝分開後,皖朵就斷絕和他們的聯係,他也是通過很多人才打聽到皖朵的地址。
皖朵的心猛跳了一下,預感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是一輝讓我一定要交給你的。”智強遞給皖朵一個盒子。
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個鬼臉青的花甕。
那年在公園接雨泡茶的情景又浮現出來,當時葛一輝用碗接雨,皖朵惋惜地說:“要是有隻妙玉那樣的花甕多完美啊。”
以為他沒有放心上,原來他一直都記得。
“其實那年你生日那晚看到的都是一輝故意安排的,他當時已經查出得了胃癌。他說你跟著他已經吃了不少苦了,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又碰上自己病了,他怕再讓你受苦,隻能找女人來氣走你。一輝哪是會尋花問柳的男人,他的心中始終隻有你一個人。他一直不讓我們告訴你,這隻花甕也是讓我一定要在他走後才給你的……”智強在旁邊喃喃說著。
原來那一夜真的是一場戲,隻是其實一輝才是主角,而皖朵是看客。
腦海裏閃過一些片段。
偶爾看見一輝按著胃,一臉的汗,問他,隻輕描淡寫地說是長年生活無規律,犯胃病。
深夜突然驚醒,看見一輝吞著藥丸,問他,他還是輕描淡寫地說是普通胃藥。
自己竟粗心得從未懷疑過。
皖朵眼前一片黑,已經什麼都聽不清楚。
掙開眼,看見曹烈緊張關心的臉。
那隻花甕安靜地立在不遠處的桌上,一幕幕的往事都湧上心頭。
“我總以為自己的愛才是最無私的、自己的付出才是最多的,原來自己並不懂得什麼是愛,如果把那些猜忌和傷心換成愛,會為彼此的生命增添好多的歡樂。”皖朵對曹烈說。
“是啊,很多東西都是在人與人之間的猜忌中丟失的,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手裏的幸福。”曹烈理解地說。
“你不介意嗎?”
“傻丫頭,介意什麼?誰沒有段過去啊,重要的是以後的幸福。我隻是很感激一輝,沒有他,我也不能遇到你。”曹烈輕輕擁過皖朵。
曹烈陪皖朵去看一輝,墓碑上的照片裏一輝安靜地微笑著。
“我一定會幸福的,也會好好去愛別人的。”皖朵在心裏對一輝說,有淚不肯停地滑下。
曹烈緊緊握了握皖朵的手,鼓勵地點點頭。
16樓的天空蔚藍晴爽,陽光溫和地微笑著,有雲彩輕輕地飄過。
桌上的花甕裏的一大束百合,在陽光下靜靜地散發著幽香。
流星是我想你的淚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14年前的一個星期六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依然,媽媽對抱在懷裏的我說:“乖兒子,這是妹妹,以後要好好照顧她啊。”我看著那一張奶油白的油嘟嘟的臉,還有傻兮兮的表情就覺得不順眼,上前一把就扯住她的羊角辮。媽媽和張阿姨都嚇了一跳,依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甚是得意,沒想到媽媽大發脾氣,打的我屁股開花。那是媽媽第一次打我。
從那時候起,我立誌要把依然當作這輩子的欺負對象,與此同時,依然也把我當成頭上長角的惡魔。
13年前的一個星期日噩耗傳來,媽最要好同學的丈夫,也就是依然的爸爸——張叔叔在一場軍事演習中意外犧牲,還不懂事的依然,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跟著張阿姨一天一天地哭,淚流成河。自認為比依然大三個月的我,已過分早熟,明白死的含義,於是穿梭於大人們中間看他們忙這忙那的。
偶爾也安慰一下泣不成聲的依然,方式是在她的洋娃娃頭上放一隻毛毛蟲,讓她的叫聲比哭聲還大,以表我的關心,結果被媽媽抓到。
所幸的是這次媽媽太忙,沒來得及打我。不幸的是媽媽讓我帶著那個愛哭的小鬼出去玩,免得她礙事。
甩一下袖子,用我的衣服使勁的抹去依然臉上的眼淚和鼻涕,我把她帶去玩秋千,一直到天空有個星星。突然,依然衝著一顆急速劃下天際的流星問我:“那是爸爸嗎?”我凶她:“胡說什麼啊!”
後來我們回家,依然幾次在路上睡著了,幸好我還記得回家的路。
那晚媽媽嚇得不行,以為我們丟了,看到我和依然,她撲過來抱住我們哭了。
怎麼都哭了,就我不哭。
張叔叔去世後,張阿姨帶著依然搬到了我家的隔壁,爸說為了方便照顧她們母女,還要我對依然就像親妹妹,要好好保護她。
我們一起上小學,學校的男孩子都知道我有一個小跟屁蟲。他們笑話我,我就欺負她,可她不像小時候那麼愛哭了,還會找一幫唧唧喳喳的小女生來圍攻我,一點都不好玩。哼,看我回家收拾你。
回家?哎,回家就更沒戲了。爸媽對依然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親,什麼好吃的都給她。爸上次出差回來,給她買了條新裙子,可是我想買一雙新球鞋要了一個月都沒給買。不過,那條新裙子染上墨汁就不好看了。別誤會,不是我弄的,是小胖不小心灑上去的,我隻不過在後麵推了小胖一下而已。
5年前的一個星期二今天班長競選,依然以2票優勢中選,看著她代表新幹部發言,那張奶油白的臉上一張小嘴張張合合的,我就氣得胃抽筋。我在心裏想開了:
一會把她的自行車氣放了,讓她走著回家!不行,如果要不一起回家爸一定會罵我沒照顧她;如果一起回家,那不是要讓我騎車帶她?更沒勁,到頭來累的還是我。
下課了,我終於忍不住拔了她的氣門心,就算看著她沮喪的表情也好啊!放學了,我們還沒走到車棚,就被一個男生攔住,當然攔著的目標是她不是我。
“你今天當選班長了,恭喜,恭喜!”鄰班的男生滿臉獻媚。
“依然,還走不走?”我不耐煩地喊,故意找來氣我的是不?
“依然,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我喜歡你,真的,你就是我心中的唯一!”鄰班的男生不依不饒。
“還有完沒完?什麼心裏的唯一,惡心,聽了就想吐!”我忍不住衝上前去指著他罵。
“你是她什麼人?她的事不用你管”那男生居然想把我撥開。
敢惹我?打掉你門牙再說。我一拳揮出去:“我是她哥!”
一片混亂之後,我騎車帶著依然回家。依然坐在後坐,雙手環在了我的腰上:“我才不是你妹呢!”我粗魯地一把掰開她的手,不認我這個哥還抱我幹嘛?
依然索性跳下來,氣鼓鼓地自己往前走。不坐就不坐,我還樂得輕鬆呢!我騎著車慢慢跟在她後麵。
4年前的一個星期三今天是我的生日。一出門依然就塞給我一個裝滿幸運星的瓶子。我看了一眼,說:“折的真難看!”依然臉色一變,又想把罐子搶回去。我忙抱緊:“難看也要。”依然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敢不要嗎?她要是向我媽告狀,媽非訓我不可。
放學後,來到車棚,不知道哪個兔崽子居然趕在我的生日撥我的氣門心。我惡狠狠地叉著腰東張西望。“騎我的車,你帶我吧。”依然把她的車拉到我麵前。路上我一聲不吭,依然卻說:“聽說今晚有流星雨,你帶我去看吧?”
我說:“你神經病啊,回去晚了爸媽一定會罵我的。”依然卻堅持,還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又哭,她一哭我就亂了分寸。哎,從小就這麼煩人!去就去唄。可流星雨卻遲遲不來,我在一旁嘰嘰歪歪地埋怨。
漆黑的天空終於墜落一顆流星時,依然流著眼淚問我:“那是爸嗎?”
我第一次被依然打敗了,因為她哭得梨花帶雨,奶油白的小嘴楚楚可憐的樣子,第一次讓我的心為之一顫,讓我感覺她真的需要一個人守護。
回去時,依然又環著我的腰,這一次我沒有像以往那樣粗魯地掰開她的手。“抱緊了!”我的腳加快速度往前踩。依然在後麵興奮地尖叫,兩手抱得緊緊的。
其實這種感覺也蠻幸福的嘛!
2年前的一個星期四我正在籃球長上打籃球,隊友罵了我好幾次:“你小子今天怎麼了?
打的什麼球啊?”我把球一摔幹脆不打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的心老是慌慌的,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忽然,依然的好友哭著跑過來:“依然被車撞了!”我沒命地奔去,隻見依然躺在血泊裏。我一把抱住她奔向醫院。這時我發現她長大了,身體長長的,軟軟的。她的頭靠在我的胳膊裏,有點沉,可我還是跑得飛快。
躺在病床上的依然,蒼白的臉,大大的眼睛緊緊閉著。醫生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後來我每天去醫院,希望依然在我來的時候睜開眼睛。我找來F4的《流星雨》在病房裏放的很大聲:“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
1年零10個月以前依然終於醒了,而且特別精神。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看流星雨。”我屁顛屁顛去各個天文網站搜集關於流星雨的資料。
看著看著,依然說:“知道我為什麼想看流星嗎?”我遙遙頭。
“因為曾經有兩個人陪我去看過,一個是我爸,一個是你,雖然那時你很不耐煩,但還是等了。我爸離我而去,而我將離你而去……”
“別瞎說,你這不好了嗎?”我突然覺得很害怕。
“流星的美在於它小時的早,留下想留下的痕跡。”依然不理會我的話,繼續說,人卻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我把F4的《流星雨》放的很大聲,然後把依然摟在懷裏,跟著F4一起唱:“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
在等流星雨的夜裏依然走了,在她合眼的那一瞬間,我吻了她的額,她笑著閉上眼睛,我的淚滴在她的唇角。
張阿姨又哭了,媽也哭了,爸麵朝著牆。我說過不哭。
新聞報導說今天有流星雨,我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等著。耳邊是依然的聲音:“以後別跟人打架,也別放我自行車的氣,打累了又要騎車帶我,多不劃算。不過你知道嗎?上次你的車的氣是我放的,因為我想讓你帶我去看流星雨……”我仿佛聽見了她的笑聲……我終於哭了。當空中劃過第一道流星時,我問:“依然,那是你嗎?”
愛情在路上她的美隻能存在於這樣的地方,換個地點一切都將變得不合時宜。
觀過廬山雲霧,賞過桂林山水,遊過武夷九曲,到福州就慕名遊覽了青雲山。
青雲山位於永泰縣南13公裏,海拔1130米。據傳宋時蕭國梁在山中苦讀,赴京考試得中狀元,同時人若立於峰頂似乎伸手可觸及青雲,所以得名“青雲山”,取“青雲直上”之意。
對於出遊,我向來喜好獨來獨往,一來不受束縛可以縱情其中,二來來去自由可以恣意放鬆。這次遊青雲山也不例外,我一個人一個背包就進了山。
青雲山山深雲重,有萬藤穀、火煙瀑布、十八重溪石林、藤山草場、天池和狀元洞等諸多景點。雖是夏日,行走其中仍然覺得涼意逼人。
萬藤穀穀口懸崖突出,古鬆橫生,一條溪水穿穀而出,水打怪石,千年成潭,有靜潭、龍潭、回龍潭、恐龍潭、梅花三弄之景觀;穀中有千年古藤,繞樹盤石,千姿百態,令人叫絕。火煙瀑布即青龍瀑布,落差80多米,水流跌落的懸崖岩壁經淘蝕呈半圓凹槽,上小下大,如倒漏鬥形。
瀑布分三迭,上部水流順峭壁滑落;中間部分越過懸崖飛瀉而下,形成水簾,水珠四散,水霧彌漫,水從空中而下,長年不息。風景實在奇絕。我邊走邊拍照,不知不覺就近了黃昏。等我想到要去尋找住處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迷了路。看著夕陽在一點點消失,草木蔥蘢裏鳥鳴甚歡,我一時慌了神,“不曉得會不會有野獸哦!”借著殘餘的亮光我循了一條小路就奔了過去。
大概繞了有一個多小時,前方的林子裏隱約露出幾個宅院的房頂。我心下一喜加快腳步跑了過去,不待氣息喘定就“砰砰”敲起了門。
“誰啊?”門裏有個清脆的聲音問。
“打擾一下,我是遊客,迷路了。”我喏喏地應著,生恐主人把我當作壞人不開門。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中年男子站在我麵前,很憨厚的樣子,“你是?”他疑惑地問。
“哦,我是來旅遊的,就一個人,找不著地方了。對不起,打擾了!”
我為了博得他的信任連忙掏出身份證堆上笑臉。
“姐夫,讓他進來吧!”還是那個清脆的聲音。我說麼,一個大男人聲音怎麼會那麼嫩。我循聲看過去,兩個穿著藍布裙的女子正在把一些草根往院子裏的塑料布上鋪。說話的應該是正對著我的那個。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我還是很感激地向她報以微笑。
“進來吧!”男子欠欠身,把身份證還給我並讓開了門,然後就過去幫那兩女子把更多的草根在地上攤開。
進了院子,我可以聞到那草根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噢,我恍然大悟,“這是中藥吧?”我蹲下身子問那個放我進來的女子。意識裏感覺她是比較親切的,她叫那男子姐夫,那看來另外一個女子就是她姐姐咯。
“嗯。”女子沒有抬頭繼續忙著她手中的活計。
“要我幫忙麼?”我覺得沒趣,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尷尬地站在這裏。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女子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在微弱的光線下可以看見她清秀的嘴角彎彎地翹起,牙齒是雪白雪白的。“你餓了吧,那邊的桌子上有些光餅,你要不去吃點吧。”應該是她姐姐的女子也抬起頭指了指院角的桌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個謝,走過去抓了一塊就吃了起來。人肚子一餓什麼都好吃,感覺著叫“光餅”的東西好香,有點像肉夾饃。不過裏麵好像夾的是苔菜,酸酸的辣辣的。我連著吃了四塊,正在包裏想摸瓶水的時候,那女子端了碗水過來,“喝點水吧!這東西你能吃慣吧?”
我連連點頭,接過水,連謝謝都忘了隻顧說,“好吃好吃!”
“你是來旅遊的?”她在我身邊坐下低聲問我。
“是啊,對了你們剛剛搞的那是什麼啊?怎麼一股藥味啊?還有怎麼這風景區還有人家啊?”我吃完最後一塊忍不住問她。
“哦,那就是藥材啊。你已經跑遠了,這裏已經是藥材基地了,這一片山是我姐夫承包的!”女子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得意地說。眉宇間有那麼點可愛的天真。
“我還奇怪怎麼沒有遊人呢!嗬嗬,這裏就你們三人麼?”看著這生長於斯的女子,心裏突然有了些許好奇。
“不是啊!還有我兩個表哥一家住在後麵。你是哪裏人啊?這裏還是第一次有你這樣的人來呢?”女子的純真又在臉上流露出來。
我看了看她那一汪秋水似的眸子,不禁有點心動,“哦,我是南京的。南京,知道麼?你多大了呀?”
女子頭發一甩,微微有點羞澀,“南京,我聽說過的。你多大了啊?”
這純淨如水的女子啊,我為她的坦率和嬌羞而欣喜,這樣的女子也隻有這清山碧水裏才碩果僅存吧。我正要回答,突然就起了風,風很大,看來要下雨了。
姐姐從房裏跑出來,喊:“小玲,快!下雨了,把外麵的那些藥都收起來。”原來她叫小玲哦。她應了聲就奔了過去。我看了看,也把包放下跑過去幫他們一起收。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剛把所有的藥草堆進房間,豆大的雨點就嘩嘩打了下來。我們身上都被汗濕了,濕透的裙緊緊裹著小玲凹凸有致的身體,看得我心中像有一把火在燃燒。正在我不知所措時,她姐夫過來對我說:“這麼大的雨,看來你也走不了了,今晚你就住這吧!”敢情原來還想讓我走的啊,我忙收了神,連聲道謝說著還表示可以付住宿費。她姐姐就笑:“我們這又不是旅館收什麼錢啊?你住一晚又不礙什麼事。”小玲也附和著。聽她們這麼一說我反倒不好意思了,隻好看門外的雨掩飾自己。
看看天不早了,這雨一時也不會停。她姐夫把我帶著一起衝了個涼。
那水是蓄積的山泉,冰涼冰涼的,舒服得不得了。我洗好了就進了那間所謂的客房,客房緊鄰衝涼的地方。躺在竹床上,感覺特別的愜意。由於是山間,恐怕供電不容易或者用的是發電機,房間的燈很暗。我剛關了燈,閉上眼就聽見那衝涼的水聲和在雨點打在房簷上的聲音交雜著傳來,我的眼前仿佛就出現了小玲那玲瓏剔透嫋娜輕盈的身姿,就有點心猿意馬起來,就想她那好看的眉,想她那清脆的聲音,這樣胡思亂想著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還沒有停的意思,並且反而下得更大了。我爬起來,看著這雨發呆,她姐夫就過來告訴我,“看來這雨今天是不會停了,這種雨天你一個外鄉人根本就不能下山的。如果你不急,為了安全要不就在這多呆一天吧!”我點點頭很不好意思地說:“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心底卻很是高興,人不留人天留人。
早晨小玲特意做了福州特產的線麵,柔韌滑潤,嚼不粘齒,牽絲縷縷,我連叫“好吃好吃!”小玲就羞紅了臉,那樣子特好看。吃完飯,小玲的兩個表哥穿了大大的雨披過來叫她姐夫一陣去山上看看,對我的存在雖然很好奇,卻並沒有問什麼。
雨一直在下,小玲在衝涼房門口洗昨晚換下的衣物。繽紛落下的雨,古樸典雅的門扉,幽雅青春的女子,好一幅美景。我悄悄拿了相機在她身後按下了快門。閃光燈一閃,她一驚回頭看我那一瞥,驚訝、欣喜、嬌羞盡在其中。
“小玲,你好漂亮!我好喜歡你!”我忍不住再次按下快門拍下那張甜蜜的美麗的臉兒,而這樣的讚美和示愛也就不覺說出口。
聽我這麼一說她的臉更紅了,她停了手站起身子,眼神是迷離的,身子微微地顫抖。微風輕輕地吹,裙椐搖擺間恍惚萬種風情。空氣很清新,我的呼吸卻一下子渾濁了。過往的女子現在拿來一想真的是不值一提,石榴裙,這樣的才是石榴裙。我忍不住向她走了過去。她身上少女的清香是那麼的誘惑人,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有資格形容的隻有這兩句詩了。我緩緩擁緊她,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顫栗……突然一聲咳嗽從身後傳來,猶如醍醐灌頂,我猛然驚醒。是她姐姐!
慌亂之中,我連忙對小玲說:“來來來,我再幫你拍幾張。”故意做出拍照片的樣子讓她擺姿勢,她姐姐沒有說什麼,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就轉身走了。
想想自己差一點就人了魔障,對這樣一個純潔如天使的女子,我一個外鄉的人能做什麼呢?也許喜歡她,可是我能帶她走麼?我能始終保持這種欣賞這種感覺麼?她的美隻能存在於這樣的地方,換個地點一切都將變得不合時宜。愛她也許就是害她。想通了我不禁有點慶幸。然而對她我總有那麼一種不舍,這也是上天給我的一次緣分,可是既然我有那麼一層理性地糾纏,惟一可做的也許就是多留下一點記憶了。我將原來準備遊覽拍攝用的膠卷全拿了出來,不停地給她拍照,拍她的微笑,她的蹙眉,她的顧盼,她的羞怯,她的脈脈。
那個晚上再聽到衝涼房裏傳來她的喘息,水流的聲音,我在房中一遍遍念著“阿彌陀佛”,我寧願去做噩夢都不敢再想她那美麗的容顏,我怕我會管不住自己要衝動地留下來或者帶她走。
第二天一早,雨終於停了。我把手上一直戴的一串玉珠和三百元錢留在了桌子上,寫了個紙條“給小玲”,一點個人的信息都沒敢留下就匆匆出了門。
再踏上那條來時的小路,我忍不住回首看了眼那掩映在林間的宅院。
晨曦裏,竟然有個穿著藍裙的女子站在門口癡癡地向我這邊張望,我知道那是小玲。看著那點藍色,我的心一酸,有兩行熱淚緩緩流下臉頰。
很多年過去了,我再沒有去過福州,可是我的心裏始終記憶著一點模糊的藍色,鮮活著一個有著天使般笑容的女子——小玲。
愛上野蠻天使建寧公主多次欺辱韋小寶,後來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做小;那個全智賢再野蠻,最後還不一樣乖乖把手塞到牽牛手裏。
大川怎麼也搞不明白,雪兒那麼個清麗可人的讓人嫉妒的女孩兒,怎麼會有個那樣的毛病,那麼愛擰人,難道她是個虐待狂?這可真讓他傷透了腦筋。
當有人把雪兒介紹給大川的時候,大川那高興勁兒就別提了。因為雪兒生的溫婉綽約,絕對不像是母老虎那樣的類型。大學畢業時,大川的老爸給他進行了專門的泡妞輔導,確切說,這種輔導從很小就開始滲透給大川了。大川的媽是個不折不扣的孫二娘,家裏事無巨細都由她說了算,大川跟他爸隻有小小去執行的份兒。一有忤逆,大川爺倆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大川爸告訴大川:兒子看到沒,我們爺倆整天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比黑社會還黑,你找老婆可要留神點兒,給你老爸爭氣,找個溫柔點的,我可不願我的後半生再次淪落苦海。大川點上一支煙,嘿嘿笑笑:爸,我隨手抓一個都比你強。大川爸一手奪過煙,你小子先別說大話,找到了再說。沒想到第一次談對象就找到了這麼個聽話的,大川心裏的成就感不言而喻。
第二次見麵時,大川跟雪兒談起了《紅樓夢》。兩人說說笑笑貪玩了金陵十二釵,雪兒突然問,你喜歡賈寶玉嗎?大川說,賈寶玉像個女人似的,沒一點男兒氣概,我想是個男的多半沒有喜歡他的。雪兒對這回答很滿意。沒料到大川又畫蛇添足的加上了一句話,為他贏得了第一次挨擰。
那句暴露了他醜惡嘴臉的話是這樣的:不過我倒是挺羨慕他的,周圍美女成群,快樂大大的!
大川捂著被擰的胳膊,很是吃驚地看了雪兒一眼,隻見雪兒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大川想了想說的話,傻傻地摸了摸頭勉強笑了一下,心裏美滋滋的。暗想:她這樣對我了,‘豈不是愛上我了?嘻嘻,媽媽有寶訓,對你們凶是對你們好,沒聽說過這樣的俗話嗎,打是親,罵是愛。
問題繼續。雪兒問,林黛玉和薛寶釵你更喜歡哪個?鑒於上麵大川喜出望外的心理狀態,這一次回答很輕鬆,我願意要林黛玉的溫柔多情和薛寶釵的精明強幹。雪兒不置可否,笑笑又問,你覺得我更像哪個?大川看看雪兒,我覺得你更像薛寶釵。雪兒歪著頭很是溫柔地說,大川,我可以拉你手嗎?大川一愣,隨即把手爽快地遞了過去,忽然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破長空,哎呀……是大川的聲音。大川的手背一瞬間被雪兒擰得又紅又腫。大川滿眼疑惑地捂著可憐的手背看著雪兒。雪兒輕輕柔柔地說:你覺得我不夠溫柔嗎,大川立時憤怒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會兒,大川在前,雪兒在後。大川,等等我好嗎?
大川不理。你那麼沒有紳士風度和容人之量嗎?大川停下,轉過身,他實在拒絕不了雪兒有點委屈的語氣。大川點點雪兒的小鼻子,不要再擰我了。雪兒做錯事般哦了一聲。
大川複又高興地前行,雪兒主動把胳膊挽住大川,大川又有些忘乎所以了。想,珠玉在側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看看周圍又羨又妒的目光。正當大川自我感覺良好的不得了的時候,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從他口中長呼直出,啊……這次大川氣急敗壞了,你有病啊你。雪兒這時離開他有五米之遠,笑嘻嘻地說,前兩次擰你是教訓你說話不注意,後一次擰你是讓你記住我。
大川晚間翻視痛處,隻為自己叫屈。那三處被擰的地方如三枚印章,又紅又腫,按上去還有灼熱感。不禁連連高唱,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經過這“雪兒三擰”,大川總算把雪兒記住了。愛情嘛,總是要付出點代價,這麼漂亮的女孩兒哪裏找去。泡自己的妞兒,讓疼痛見鬼去吧。
不過事情遠沒他想象得那麼簡單。在他們戀愛的過程中,大川又遭遇了很多肉體上的折磨。除了擰以外,還有掐、捏、咬等諸番手段,讓人目不暇接。這些傷害,總是突如其來,毫無征兆,令大川防不勝防。大川每每看到身上或深或淺的傷痕,常常恨得咬牙切齒(當然是在雪兒背後)。
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沉默的羔羊也會忍無可忍揭竿而起的。為了做到知己知彼,大川總結了很多挨整的經驗,確切說是很快在跌打滾爬中找到了防禦敵人進攻的方式。
總的說來,有以下幾種方式。大川在筆記本上寫道:
(1)先親後掐。為了達到掐我的目的,她會施展色相,使我沉迷於她的柔情蜜意。在陶醉中,她會出其不意地咬我一口,這種欲擒故縱的法子我很難拉下臉皮降罪。措施:捉住雙手,隔一層玻璃親吻。(注:措施後來畫掉)(2)擰亦有道。我說錯話或做錯事,她會理直氣壯地侵害我的大腿和上臂內側。方法:少說話,做事前請示,受傷部位衣褲加厚。
(3)恬不知恥。有時心癢難熬,她會開口求我要折磨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自然不能答應。她就軟磨硬泡:好大川,就擰一下,就一小下,好不好?她再這樣,我堅決逃走,決不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擊中。
(4)降欲取之,必先與之。在我生日或發獎金的日子,她給我買小禮物,在我感動得無以為報的時候,她又向我無辜的身體伸出魔爪。最好的辦法是堅定意誌,千萬別小不忍則亂大謀。
寫下上述大川兵法,大川心裏輕鬆了些。不過按以後的事實來看,此兵法並未見有什麼神效,大川決定反擊。
當有一次雪兒給大川的父母買禮物與大川意見分歧時,雪兒故技重試,在大川的腿部擰了一下,大川真急了,並不怎麼用力地在雪兒的同樣的部位還了一下,雪兒的眼淚刷地就下來了。你怎麼這麼不憐香惜玉呀,雪兒很委屈,我是愛你才擰你的。大川得理不讓,我就不能愛你呀?你怎麼不憐惜我呢?盡管雪兒很委屈,一時也沒話反駁。以後的幾天,雪兒專門穿起了超短裙,故意在大川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大川看到雪兒白嫩的大腿上那個青印十多天不能退去,時時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罪惡感,不敢正眼瞧雪兒,夾著尾巴作了兩周人。連連自責,早知如此,還不如盡她擰呢!以後確是再也不敢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