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愛恨糾纏(番1·姬伋)(1 / 2)

薑壁月的信,很快得到了齊侯薑甫祿的回應。

那年的春末夏初,公孫無知作為齊國遣使來到衛國,商量與宋國和解事宜。

當著衛國上下眾多王孫貴族的麵,公孫無知提及當年臨淄舊事,言語間盡帶嘲諷挖苦。

君父姬晉氣得臉色煞白,拳頭攥得“咯咯”直響。

姬伋心驚膽戰的接受著君父如同淩遲般的目光,又有些擔憂的看向薑壁月,如坐針氈的一直熬到宴席結束,看到君父姬晉如同螞蟻似的鉗住薑壁月手腕離開宴席,心中才驀然緊張起來,不放心的跟著君父和薑壁月來到薑壁月的寢宮門口。

那日,在薑壁月的寢宮外,姬伋在那間自己曾守望無數次卻沒有資格踏入的屬於另一個男人獨有的殿宇外,聽到了淒厲的嚎啕,憤怒的咒罵,和鞭打的聲音。

姬伋感到自己的心就要炸開了。十年來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在那外人看來象征著尊榮的君侯恩寵的表象下,她就是這樣屈辱而隱忍著度過的?

姬伋覺得那間觸不可及的宮殿中,低低的嗚咽聲和忍痛的慘叫聲,如尖刀利器似的劃刻在自己心間,伴著呼嘯的冷風割開身體每一寸肌膚,錐心刺骨的痛。

姬伋站在那間不屬於自己的宮殿外,拳頭捏得“咯咯”直響;終於,姬伋做出了一個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大膽舉動,推開了那扇宮殿的大門,敲了敲那間他們或許曾貪歡無數次的房間門,打斷了裏麵雖看不到卻不難想象的屈辱和暴行。

君父姬晉有些憤怒的吼了一聲,急急的推門而出;他的衣衫仍舊不整,脖頸上留著幾個深深淺淺的抓痕。在那扇門的另一側,躺著自己最愛的女人。

姬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竭力控製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囉囉嗦嗦的向君父姬晉稟告著公孫無知著急離開的消息;屋內是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一聲聲如尖刀般割開姬伋的心。

姬晉看著姬伋,忽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寡人畢竟還是這衛國的國君,你就算再想得到寡人擁有的一切,也必須先等到寡人駕崩!”

姬伋語塞,有些錯愕的看著姬晉,不曾想自己的一時衝動竟招致了更大的誤會。

君父姬晉猜忌,固然讓人心寒,然而姬伋此刻更擔心的,卻是屋內那個放聲痛哭的脆弱女人;隻願自己的一時衝動,不會讓她遭受更多的屈辱。

*

衛宣公十六年,鄭、衛、齊三國合力,共同攻打魯國。

此次出征的理由極為簡單,也有些意氣用事,隻因四年前的一樁舊事。當年,諸侯幫助齊國對抗北戎侵犯,鄭國在戰爭中立了大功,齊侯讓魯國確定饋贈給諸侯軍隊的食物,魯國依照周室封爵的次序把鄭國排在後麵。鄭國記仇,四年後便發動了攻魯戰爭。

此時齊侯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或許因為忌憚魯國的日益強盛,或許因為顧及和鄭國的同盟關係,竟答應了和鄭國共同出兵攻魯;衛國作為齊國的盟國,也隻能應戰出征。

姬伋率軍伐魯,臨行前薑壁月相求,拜托姬伋照顧好她在魯國的妹妹薑塵魚。

姬伋見到薑壁月,又驚又喜,自覺從未為她做過任何一件事情,答應的極其爽快:“如夫人放心,倘若三國戰馬當真踏破魯國的那日,姬伋必竭盡所能,保塵魚夫人周全。”

在魯國的戰爭極其順利,姬伋在戰場上結識了統帥鄭軍的鄭國世子姬忽。

姬忽是個極有王者風範的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性情豪放直率,行事幹練果斷,卻和公孫無知的膚淺狂妄不同,為人極其溫和,待人十分友善。

姬伋和姬忽交往的十分投緣,平日放歌縱酒,作戰相互配合,迅速攻占了魯郊郎地。

此時,姬伋開始履行對薑壁月的承諾,勸姬忽和魯國談判,得饒人處且饒人,向魯國國君討回公道即可;但齊軍統帥公孫無知卻極力主戰,堅持要攻破魯國國都。

姬伋和公孫無知僵持不下,便寫了封信給齊侯薑甫祿。

薑甫祿回信,亦主張三國和魯國講和。

姬伋心中明白,薑甫祿雖然不想讓魯國強盛,卻也不想讓魯國滅亡;魯國作為將齊國和西方諸國相隔開來的天然屏障,對於齊國,絕對是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