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未心中一動,因姬同的一番話有些震驚。
他小小年紀,就能有將良將收於自己麾下這樣驚人的想法,著實有大將風範,倘若以後成為魯國國君,必定有一番作為,也必將成為各諸侯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姬辛未心中想著,半蹲著身摸了摸姬同的腦袋,溫和的笑道:“以後可別再在宮裏射箭了,想要射箭獵鷹的話,去郊外我陪你練。”一番話算作不再計較方才的事情。
姬同聽聞,忽然眼前一亮,忙問:“你也會射箭?”
姬辛未笑了笑,依舊半蹲著身子自誇:“當然!我師父射箭可厲害著呢,我的師兄師弟射箭也都不差;名師出高徒,估計我也不算太差吧。”
“那我倒要和你切磋切磋呢。雖然說名師出高徒,但師父厲害徒兒可不見得厲害,沒準到時,你還要叫我師父呢。”姬同背著雙手,傲嬌的仰著臉。
姬辛未撲哧一笑,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那我們明日此時,依舊在這兒見麵。我現在要去見你母親了,你自己慢慢玩兒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姬同鏗鏘有力的說著,高高伸出一隻手掌。
姬辛未忍俊不禁,也伸出一隻手掌和他擊掌盟誓,然後徑直進入到薑塵魚寢宮。
薑塵魚的寢宮和薑壁月的寢宮截然不同。
敞亮的主殿堂,並排開著幾扇大窗,恨不得全部開到落地似的;殿中的紅漆柱上麵塗著彩繪畫,大多是戰爭景象;滿屋都是青銅鼎和琉璃瓶,以及一眼看去就知是前朝留下的珍貴器物,似乎要把所有的珍寶都顯示在外人麵前。
在主殿的正中央,薑塵魚穿著大紅色的深衣斜靠在座榻上,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魅惑杏眼,此刻正慵慵懶懶的打量著姬辛未,嘴角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姬辛未垂下眼,向薑塵魚拱手做了個揖,道:“君夫人。”
薑塵魚聞言,這才緩緩從座榻中站了起來,婀娜上前拉住姬辛未的手道:“長公主切勿如此多禮,說來應該是本宮給長公主行禮才對。長公主此行目的,本宮已經聽君侯說了,倒也歡喜的很,擇日,本宮就和君侯一同去趟齊國,親自勸哥哥娶親。”
姬辛未一驚,因沒有想到薑塵魚答應的如此痛快,原本想好的說辭和薑壁月留給自己的那封信都用不上了,倒反有些怔愣,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答謝:“那就有勞君夫人費心操勞,辛未在此先替王兄謝過君夫人和魯侯。”
薑塵魚梨渦淺笑,依舊拉著姬辛未挨著座榻坐下,道:“哪裏的話!王肯將此事托付於我們,便是君侯與我的榮幸,哪裏有操勞之說?長公主就多在宮中住幾日,也讓本宮多盡些心意,以報答長公主對姐姐的救命之恩。”
“君夫人客氣,舉手之勞,是衛太夫人自己懂得寬解。”
姬辛未說著,又低低的垂下了眼睛,心想這薑塵魚和她姐姐倒一點兒都不一樣。
姬辛未靠在座榻上,和薑塵魚又寒暄了一陣,便起身告辭,剛出了門,就看到管師兄站在門口,擔憂而又焦急的踱著步,似乎是在等自己出來。
姬辛未心中猛然一動,表麵上卻竭力裝作平靜,神情淡然的衝著他點了點頭,低著頭想從他身旁離開,卻被管師兄一把拽住了胳膊,驚得抬眼看向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