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未酒醒時已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姬辛未頭痛的搖了搖腦袋,糟糕,昨夜竟然喝醉了。
酒館的店小二趴在櫃台上打著呼嚕,酒館尚沒有開門,姬辛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必店小二昨晚是想叫自己結賬走人來著,可怎奈叫不醒,又不好把自己直接扔到店外麵,也問不出自己居住的地方,就隻好在這兒守了一夜,也夠難為他的。
姬辛未來到櫃台前,搖了搖店小二的胳膊將他晃醒,結了酒錢,離開了酒館,迎麵就碰到滿頭大汗的徽音,抓住姬辛未的胳膊就暴跳如雷的質問:“找了你一個晚上,你究竟去哪兒了?!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以後去哪兒做什麼事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好了好了,這不是好好的麼。”
姬辛未有些頭痛的抹開徽音牢牢鉗住自己胳膊的手,軟著聲音向他道歉,見徽音滿臉的怒色終於消緩了一些,才溫聲詢問,“你這麼滿頭大汗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徽音臉色一沉,肅然開口:“齊宮中出大事了。”
姬辛未心中一緊,忙問:“出了什麼事?”
徽音滿臉肅然,聲音沉重的回答:“薑塵魚昨日以省親為由留宿齊宮,不想和齊侯舊情複燃,事情傳開,不僅宮中侍奉的人看到了內情,有些卿大夫也已聽說。魯侯大為惱火,今早和他夫人大吵一架,說要殺了齊侯,任憑誰也攔不住,現在已經進宮去了。”
怎麼會這樣?姬辛未訥訥的向後退了幾步,心想,兩人不都答應的好好麼?以為薑儲兒放下了執念才肯答應娶鸞鳶為妻,以為薑塵魚解開了心結才會願意勸薑儲兒娶親。但現在看來,感情真是世間最不可控的東西,一夜之間,幹柴烈火,舊情複燃。
“師姐,薑儲兒和薑塵魚的事情,你之前是知道的吧?”徽音皺著眉問。
姬辛未低“嗯”一聲,回答:“管師兄跟我講過,也幾次勸我別來撮合薑儲兒和鸞鳶的婚事,但我以為薑儲兒和薑塵魚能用理智控製住感情,偏偏就沒有聽他的。”
“現在看來……管夷吾是對的”,徽音皺眉嘟囔了一句,低問,“那現在怎麼辦?”
“徽音,你模仿我的字跡如何?”姬辛未忽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徽音聞言,臉有些紅:“你的字……我臨過不少,可以很像。”
姬辛未有些錯愕,但立刻又恢複了平靜,簡短吩咐:“你馬上回眡館,以我的口吻寫封信給我王兄,將此事如實相告,並提醒他以防姬克利用此事牽扯的各國矛盾攻伐洛邑;同樣的信你再寫一封給我二哥,但不用再仿我的字跡口吻。我現在馬上進宮,你回眡館時攔住辛伯,讓他切勿進宮找齊魯兩侯興師問罪,以免激化矛盾。”
“晚了,辛伯已經去了。”徽音淡淡回答。
姬辛未心中“咯噔”一下,囑咐“那就做前兩件事”,便立刻拔腿往齊宮中奔去。
剛到了門口,就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住:“閑雜人等,不得進內!”
“我是大周長公主姬辛未,你們速速讓開!”
姬辛未焦急,推了一把侍衛們交叉擋在胸前的長矛,但後者卻依舊不為所動。
“長公主,若沒有進宮令牌,恕難從命。”侍衛們恭順低下頭去。
姬辛未咬牙,手腕輕輕一轉,指尖青芒慢慢聚集,正準備用蠻力讓兩個侍衛讓開,身後卻傳來一個霸氣的聲音:“長公主的路你們都敢擋,是活膩了吧?!”
姬辛未一怔,回頭看去,隻見公子小白帶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大步流星而來。
那男子濃眉大眼,蓄著一把濃密的絡腮胡,穿著樸素的黑色長袍,看上去話不多,眼神也極其沉靜,見到姬辛未,恭恭敬敬的做了個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