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兩年,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十九歲的薑塵魚依舊是沒有人要的被拒婚公主,然而她卻一點兒也不介意,甚至很慶幸沒有哪家的王公貴族敢來提親,這樣才不用擔心哪天會被迫和哥哥分開。
薑儲兒的身世畢竟是宮闈忌諱,薑塵魚和薑儲兒的戀情因此也就變成了外人眼中的不倫戀情。薑塵魚心裏很明白這段戀情不可能有結果,但感情如果能受理性控製也就不會被稱為感情。除非薑儲兒終生不娶,薑塵魚終生不嫁,兩人才可能一生都不分開,但很明顯不太可能。盡管薑塵魚和薑儲兒很想如此隱秘的相伴一生,但君父會答應麼?齊國的百姓會答應麼?薑塵魚不敢想,也不願想,她和薑儲兒極為默契又心照不宣的享受著屬於隻彼此的私密時光,從未提及他們的未來,然而該來的總歸會來,微妙的平衡終會被打破。
那年,魯侯姬息和齊侯薑甫祿、鄭伯姬寤生在中丘會盟,魯、鄭、齊三國世子及諸國公子參加,若幹女眷隨行;會盟結束後眾人在山下行宮聚會,薑塵魚、薑儲兒等齊國眾人和姬忽、姬亹等鄭國眾人及魯國若幹人同時參加,薑塵魚在時隔多年後又再次見到了姬忽。
結婚後的姬忽明顯柔和了許多,眼眸中也少了些許昔日的傲慢,多了幾分謙和,青色的胡渣又讓他多了幾分成熟與滄桑,似比幾年前更有魅力了幾分。
他身旁陪坐著的是夫人媯氏,看上去是個溫溫婉婉的端莊淑女,姿色平平,但絕對的低眉順眼,原來姬忽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女人。薑塵魚想著,不禁勾了勾嘴角,心裏倒反覺得平衡了許多。原來姬忽也隻是個俗人,喜歡的也就是這種胭脂俗粉,品味如此而已。
薑塵魚帶著玩味的打量讓媯氏坐立不安,慌得直往姬忽身後躲去。
姬忽有些惱怒,瞪了薑塵魚一眼,拉著媯氏找了個理由告辭,提前退出了宴席。
薑塵魚看著姬忽憤然離去的背影,愈加覺得好笑得緊,心想,才盯著你夫人看了兩眼就沉不住氣受不了了?我又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了她,你害怕什麼?
“咳咳。”薑儲兒有些不滿的咳嗽了兩聲,皺著眉頭看向薑塵魚。
薑塵魚挑眉,撅了撅嘴,對薑儲兒的抗議不理不睬,心中埋怨,好小氣的家夥,方才就多看了姬忽兩眼,便醋意大發,前幾天君父說要給他物色世子妃時他怎麼不拒絕?
對待自己一個標準,對待別人又是一個標準,他何時也變得這麼煩人?
“世子年紀不小了吧?恐怕也該考慮婚配了啊!”魯侯姬息忽然看向薑儲兒,笑嘻嘻的說了一句,不知怎的就引出了這個話題,薑塵魚隻覺得心中一團怒火蹭的躥了上來。
薑塵魚紅著眼瞪向薑儲兒,後者卻似乎有意不理睬她的醋意。
故意報複!薑塵魚心中惱怒的想,仰頭灌了一大杯酒。
薑甫祿聽到姬息的話後看向薑儲兒,眼睛中也看不出什麼情緒,隻一瞬,又扭過頭去和鄭伯說了句什麼,才問魯侯姬息:“魯侯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我看……蔡國的公主就不錯!”姬息說著,又忽然一頓,有些猶豫的看向薑儲兒,“隻是世子這樣的身份,若隻配蔡國那樣的小國,會不會太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