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儲兒轉身,一雙鷹般的眼睛看著管仲,忽然厲聲大喝:“好你個管夷吾!竟敢違背寡人的意思,設計衛國左右公子謀反叛亂!奪取朔兒的爵位!”
管仲一驚,但立刻平靜了下來,忙磕頭謝罪:“主君恕罪!管仲雖擅作主張,但絕沒有私心!一切隻是為齊國長久考慮而已,望主君恕罪!”
“何來為齊國考慮?!你可知被你留在衛國仇人手中的女人是寡人的姐姐?!你可知因為朔兒出事攻鄭計劃擱淺被坑害的人是寡人的妹妹?!”
薑儲兒憤怒的吼著,手指顫巍巍指著管仲,聲音也帶著顫抖,“管夷吾……你……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齊國考慮……我且問你一句,倘若今日寡人承諾給你加官進爵,隻要你能殺了姬辛未,你可否願意?!你可否做得到?!”
“主君!”管仲驚叫出聲,不可遏製的恐懼襲上心間,驚慌失措的撲身上前拉住薑儲兒的衣角求饒,聲音早已控製不住的顫栗,“主君……無論此前夷吾做錯了什麼……千萬別牽累了長公主……請主君千萬三思!別牽累了長公主!”
“嗬嗬,以為在世上除去權錢就什麼沒有你在乎的東西,原來你也有心,你也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管夷吾,寡人真是高看了你。”薑儲兒說罷,嘲諷的看了管仲一眼,猛地甩開管仲死死拽住他衣角的手,正要揚長而去,卻被管仲又一把拽住了大腿。
“主君!”管仲驚慌的拉著薑儲兒,“我隻想知道……辛未現在在哪裏?”
“嗬嗬,算你有點良心!”薑儲兒冷笑,甩開管仲死拽住自己衣角的雙手,怒氣已經消了些許,理了理衣衫,踱著步回到座榻上回答,“借你的小師妹,替塵魚一用。”
“作何用處?”管仲上前一步,緊追著問,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薑儲兒冷哼:“真以為你什麼都不在乎,倒也是個血性的漢子。放心吧!不會拿你辛未怎麼樣!隻是借她帶塵魚去見個去世的故人罷了。”
“不可!”管仲忽然大叫一聲,大驚失色的跪倒在薑儲兒麵前,聲音急切而害怕,“請主君開恩……千萬不可讓辛未做這種事情……借界相會本就相當耗費修為……何況此前因為衛太夫人的事情辛未已經操勞了一回……我擔心她出事……不僅辛未性命堪憂……隻怕魯君夫人的性命也將不保!請主君三思而行!”
“你說……塵魚的性命也會堪憂?”薑儲兒皺著眉頭,有些動搖。
管仲急忙回答:“自然!管仲縱然再大膽,也不敢拿魯君夫人的性命欺瞞君侯!事不宜遲,求君侯恩準管仲立刻帶人上勞山阻攔魯君夫人和長公主,否則後患無窮!”
“勞山?”薑儲兒一怔,“為什麼要上勞山?”
“長公主不是帶君夫人去勞山和魯……故人魂魄相見去了麼?”管仲反怔,愕然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薑儲兒,心想,難不成辛未她們沒有回勞山?!
薑儲兒“哦”了一聲,回答:“她們沒有去勞山,來回時間太長,來不及的。塵魚將就一下,讓長公主帶著她在角宮門的那口枯井做法去了。”
管仲一聽,身體驀然一軟,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似的,前所未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