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塵魚說:“殺!”
姬同震驚:“母親的意思……也是殺管仲?”
薑塵魚點頭:“不錯!管夷吾天縱之才,倘若放歸齊國,對魯國絕對是個威脅。現如今哥哥不在了,齊國不可能再是當年那個照顧魯國的齊國。薑小白又是個有野心的,如此強鄰在側,難保哪天想稱霸天下,不會先從魯國下手。管仲,不能放回去!”
“那……讓他為我所用呢?”姬同猶豫不決,仍舊下不了狠心。
薑塵魚冷笑:“那麼,你就做好齊魯兩國一決高下的準備吧。依我的了解,薑小白他寧可殺掉管仲,也不會願意管仲為別國所用。”
“那麼……”姬同內心強烈的掙紮著,最後終於決定,“就聽母親的。”
*****************
夜半,魯宮一座亭台。
管仲和姬辛未並肩而立,憑欄望著夜幕中齊魯兩國相交的地方。
“辛未”,管仲看著齊軍營寨星星點點的火光,終於開口,“你回洛邑去吧。”
姬辛未有些詫異,茫然看著管仲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管仲歎聲:“叔牙和姬同相見,估計是要拿公子糾回去了。至於我,倘若小白記仇,自然不會放過我,要拿我回去治罪;但倘若小白不記仇,在叔牙的勸說下必定會重用我,那麼姬同自然是不會放我回去的。無論如何,我都是在劫難逃,生死難料,唯有現在趕緊離開魯國開始流亡,但那樣你該怎麼辦?辛未,我前途未卜,不能再牽累於你。”
“管師兄”,姬辛未轉向管仲,“生同生,死同死,我不可能離開你的。”
“辛未……”管仲看向姬辛未,將她攬入懷中,歎聲。
當夜,管仲和姬辛未偷偷去見公子糾,告知鮑叔牙和姬同見麵的情況,並勸公子糾跟著管仲姬辛未一同逃離魯國;公子糾有些詫異,問:“我能逃到哪裏去呢?”
姬辛未勸:“如不嫌棄,不如跟辛未去勞山躲一躲吧。”
公子糾有些猶豫,謀臣召忽卻在旁相勸:“事不宜遲,公子就跟長公主去吧。”
管仲轉向召忽:“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召忽搖了搖頭:“我來斷後!”
“想去哪裏?”
幽幽的傳來一個柔媚的聲音,四個人不由得同時一驚。
姬辛未回頭去看,隻見千萬舉著火把的士兵當中,薑塵魚一襲紅衣耀眼,她身旁的姬同亦神情肅然,兩個人並肩而立看著正密謀要逃走的姬辛未一行。
“姬同!”
姬辛未有些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
姬同麵露愧色,極其小聲的說了句:“長公主,抱歉,我不得不這樣做。”
“君侯是準備把我交給齊侯了?”
管仲上前,將姬辛未攔在身後,神情淡然的問。
姬同看著管仲,平靜回答:“管大夫,你猜錯了,我準備把公子糾交給小白。”
“哦”,管仲淡然應了一聲,自答,“那麼你是準備要殺我。”
“正是這樣。”姬同回答,竭力鎮靜的看著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