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特廣場是民眾最常來的悠閑場所,這裏經常舉辦一些歌舞劇和小型祭典,每天從這裏路過能有效地保證自身在民眾麵前的知名度,還能時常體察民眾的需求。
波紋湖是省城最美麗的景觀,是真正用來放鬆心情的地方。
光是從這條散步路線就可以粗略地看出,陸斯恩·阿瑞斯,無疑是紫鳶花公爵的合格繼承者。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現今的陸斯恩,隻將這“散步時間”當作“遛狗時間”。
科農獸搖擺著滿是三角倒刺的尾巴,很快走到了前麵,而牽著韁繩的陸斯恩反而跟在了後麵。這兩個月來,從陸斯恩“恢複”了散步習慣後,一直都是由科農獸來領路,陸斯恩本人則神情呆滯地跟在後麵。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現今的陸斯恩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有什麼散步路線,就連這“散步時間”也是經由侍女提醒後才知道的。
而為了保證這份“習慣”,無論是刮風下雨,陸斯恩都會按時出行散步。
“貴族庭院”,陸斯恩的必經路線上,十來個錦衣華服,一看就是貴族子弟的少年少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其中有人的目光不時掃向公爵府的方向。
“可憐到想從智障身上獲取優越感的人。”陸斯恩的目光從他們頭頂輕輕掠過,再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科農獸倒是好奇地瞅了瞅這幾個曾經跟在它屁股後麵亂轉的人類,鼻孔中再次噴出兩道炎氣。
兩個月的散步經曆讓陸斯恩對這種現象習以為常,他盡心盡職地扮演著一個智商弱化,反應遲緩的角色,從來沒有理會過這類人。
“喲,這不是陸斯恩少爺嗎?”就像是很久沒見麵的熟人一般,一個滿臉粉刺、眼皮腫脹的貴族少年排眾而出,陰陽怪氣地叫道。
“湯姆森,像陸斯恩少爺這樣高貴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理你呢?”另一個金發碧眼,倒是有幾分姿色的貴族少女輕掩紅唇,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聲。
“蘇茜啊,那都是以前了,現在的陸斯恩少爺嘛……”湯姆森嘿嘿笑著,又走出幾步,大咧咧地擋在了陸斯恩的正前方,滿臉嘲弄地看著陸斯恩。
“這個湯姆森,我記得陸斯恩以前待他挺不錯的,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落井下石的人。”貴族群中有人略顯嫌惡地看了湯姆森一眼,悄悄退出人群,已經準備離開這裏。他厭惡湯姆森的作為,但也不準備出麵阻止他。
“我記得蘇茜曾經向陸斯恩表明過愛慕之情,然後被幹淨利落地拒絕了吧?”還有人輕輕地嘲笑著,“不知道現在蘇茜再去表白,陸斯恩會不會再次拒絕?”
“你說呢?那也得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表白’,什麼又叫做‘拒絕’吧?哈哈。”另有人附和道。
在少年少女們的嬉笑嘲弄聲中,陸斯恩越走越近,而那湯姆森幹脆拿起他的裝飾性佩劍,連鞘帶劍指向陸斯恩,哈哈大笑道:“要想從此過,留下頭、頭發來!”
就算是麵對一個智障,湯姆森也沒敢說出“留下頭顱來”,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愉快心情,一想到曾經那個如太陽般不可逼視的身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他的興奮便是難以言喻。
“不作死是不會死的。”陸斯恩挑了挑眼皮,沒有因為湯姆森擋住了他前行的道路而作出明顯的反應。
主人不作指示,科農獸更加不懂得謙讓精神,在它眼中,前方依然還是坦途大道。
“陸斯恩,你的鋼鐵意誌呢?!”湯姆森繼續興奮嘲弄道,就連科農獸已經走到了與他麵對麵的距離,他依然一無所覺。
“呼哧。”沒有任何猶豫的,科農獸一擺腦袋,鼻中噴出的炎氣瞬間點燃了湯姆森的發梢,鋒利的巨角隨即撥向湯姆森的腦袋。這一下若是命中了,就是再硬的頭也會變成漿糊。
“砰!”耳邊傳來一陣炸響,湯姆森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五髒六腑激烈翻滾,整個人已經飄飛在空中,他吃力地抬頭看去,隻看到自己的護身符瞬間炸裂的光彩。
“那可是能夠抵禦中階魔法的紅石護符啊!”
一想到剛剛那一瞬間,自己居然已經在冥河湖畔繞了一圈,湯姆森便覺褲襠一熱,一股騷臭味擴散開來。
科農獸搖頭晃腦地繼續前行,陸斯恩毫無所覺地跟在後麵,似乎剛才什麼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更可憐的是他們能從智障身上得到的隻會是滿滿的屈辱。”
直到一人一獸漸行漸遠,貴族群中才轟然炸開,他們終於醒悟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一個個臉色發白,神色驚慌。幾個與湯姆森關係較近的貴族少年急忙向他跑去,但隨後又急急退去,顯是被那尿騷味嚇退。
“一群逗逼。”遠處隱隱傳來誰也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