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他的構想中，從來沒有眼前這個情景:她接受了，雖然接受的莫名其妙，接受的不情不願。
“不完全是。”亦辰鬆開了手，湊到若瑤耳邊輕聲說，“或許是我對你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剛才，我才得以確認。”
若瑤繼續保持怔怔的神情，一時不知該回應些什麼。
亦辰起身，將溫暖精致的焚香紫金手爐放在她的手心裏，暖暖的手爐，熨帖著她冰冷的手指。
“小心天涼……”他溫柔地看她，眼底的笑容，恍若霧氣凝結，朦朧妖嬈，“今晚早些歇息，不要多想。”
焚香手爐給若瑤冰冷的手指帶來一陣陣暖意。
她清冽的目光，落在手爐上那一片鏤空雕刻的精致花紋上，那是梅蘭竹菊四君子的花紋。
亦辰已經在她的眼前遠去，纖塵不染的赤色身影，映入她的眼瞳裏。她清澈的瞳仁裏，波光微動，竟似有著埋藏了很深很深的某種感情。
見亦辰離開，芊語急忙進屋，看到若瑤麵色古怪的盯著桌麵發呆，忙問:“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啊？”若瑤掩飾不住的尷尬，收拾了桌上的玉壺，“我……我方才喝了點酒，有點……我……我有點醉了。”
芊語狐疑的看著若瑤刻意躲閃的眼睛，又盯著她匆忙收回酒杯的手，心裏存下了疑團。但是並不願在此刻，對著若瑤，追問些什麼。
她隻是自覺的閉嘴，幫助若瑤整理眼前的一切——定是發生了什麼，而姐姐卻有意隱瞞。在姐姐臉上看不到凝重，隻有慌意，難道……不涉及到正事，隻是殿下與姐姐之間的私事？
沒有正麵的回答，芊語隻能習慣性的憑借所見所感猜測著這些。
雖然迎親的隊伍有了逾製之嫌，但是來到東宮準備行成親禮的玖歌卻深切感受到，一切真的隻是為了做戲給外人看罷了！
因為是妾室，亦辰都沒有邀請多少朝堂上的大臣，隻有寥寥幾人還有東宮得臉的管事們在場。
在這樣倉促並且帶著不與東宮匹配的簡陋中，玖歌總算和亦辰拜堂完畢。
在知道即將進入洞房時，玖歌心裏產生極大的抵觸——千萬不要！隻是做戲而已，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而亦辰離開正殿時，留意到雲笙公主並沒有前來:嗬……總是把她寵成一個孩子！這下很難再長大了，過了這麼些天，居然還在賭氣……
不過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來人啊！”有奴仆在不遠處大喊，“快來人啊！蝶苑走水了！”
“走水了！走水了！”
“蝶苑！蝶苑……走水了……”
蝶苑？
小蝴蝶！
亦辰心頭一滯，立刻疾步往蝶苑走去，同時吩咐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熙韞:“快去救公主！”
“……是。”對方語氣中含了一絲猶豫，亦辰情急之下並沒有發現。
熙韞依言奔赴蝶苑，心中卻充斥著不解:東宮怎麼會突然走水？還是在這個大喜的時候？一切，巧合的像是蓄意。
殿下，你當真猜不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