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拂盡花不知,焚情燃過愛未識。
最是傷心不逢時,鍾情已是舊時事。
……
日落黃昏,夕陽似血,整個皇宮籠罩圍繞紅光之中,如浴血池......
沐遙推開那扇連接著‘禦花園’的桃木花雕窗子,清風拂來,海棠凋零,片片跌落在沐遙的長發上,滑落在書房內。
“海棠花都謝了......”沐遙仰首望向天空飄舞零落的粉色花瓣,伸出手接住幾片,放在掌心凝視。
沒想到時間竟過得如此之快,一月時光如此飛過.......
坐在案前的軒轅亦辰有些懶散的望著沐遙素潔嬌小的身影,低笑著起身走到她身邊,雙臂環在她的腰間,讓自己的下鄂抵在她的肩膀上,摩挲著:“若海棠不凋謝,沐遙就永遠等不來梅花盛開之時,如此又何必留戀?”
沐遙的身子怔了怔,素手握起那幾片花瓣,眸光再次睇向空中如雪花飄灑的海棠花瓣,將頭依偎在軒轅亦辰的懷中,輕呢道:“香氣拂盡花不知.......”
而後閉上眼,嗅著軒轅亦辰身上清淡的龍涎香,似沉醉,又似沉靜.......
軒轅亦辰的劍眉一動,似有所思,眸光望向禦花園內紛亂縈繞的花瓣,薄唇觸碰在沐遙的額頭上,溫柔的笑起來,眼中滿是寵溺,而後拉起她的手在掌中揉捏,低聲道:“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沐遙有些失神的望著軒轅亦辰,但身子卻被他抱起,而後眨眼之間已經衝出了窗子,疾步飛馳,不多時就落在了一處海棠園林之中,漫天的粉色花瓣飄落在地上,鋪就了一層粉紅色的地毯。
軒轅亦辰的金絲龍靴落地之時,正好踏在那滿地的花瓣之上,空氣中芬芳流動,片片拂過他身上的龍袍,夕陽如血,一片朦朧.......
軒轅亦辰將沐遙的身子放在花瓣堆積的地方,讓她躺在地上望著天空中這芳華落盡但卻美得令人窒息的生命彌留,而後自己則是躺在她的身旁,望著她那雙凝視著紛亂飛舞的雙眼,眸光溫柔卻又深不見底.......
“這……是哪裏?”沐遙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心頭的沉鬱漸漸釋懷,感覺著那些花瓣飄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以這花海將自己掩埋一般,或許,她從來都不知道即使是凋零的生命,也可以給人如此沉迷的誘惑。
軒轅亦辰凝視著沐遙柔靜的模樣,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眉,低聲道:“朕最喜歡的地方......”
而後那冰冷的唇輕掃過她的額頭,將她的身子緊摟在懷中,與她一起望向天空中的紛亂芳華,笑道:“朕一直以為,就算這一生耗盡,鬢角華發,也找不到能陪我來這裏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令沐遙聽得有些不真切。
沐遙一怔,轉首望向他,而他卻閉著雙眼,如同睡著一般,惟獨握著她的手,依舊很緊,很緊......
直至日落月升........
……
三日後,後宮中突來一場變故,流言頓起,人心惶惶,先後有兩隊名夜巡禦林軍守衛在後宮內的六尚各司的井內發現男子屍體,共三名,但屍體打撈上來之時,麵容已經潰爛不堪身上沒有絲毫傷痕,但卻全身發黑,一看便知是被人投毒之後故意毀去容貌之後才投進井中。
後經髕屍房收納驗測之後,使得宮人更是惶恐不安,隻因那三名男子均非宮內之人,以身上所帶的物件可證明乃是一介草莽地痞,腹內有不知名的毒物,但最重要的卻是,伍作在其中一人緊握的手中拽出了一頁零碎的紙屑,雖已被水浸濕,但拚湊之後仍可清晰的分辨其中的字跡,那竟是前幾日‘關雎宮’被盜的那本《聖祖家訓》。
此事發生之後,王公公立刻向後宮的各嬪妃傳達旨意,因皇貴妃未滿禁足時日,按輩分排序應由德妃淩蔓清帶為執法,且冊封陳充容為‘昭儀’,雖依舊位居二品,但卻排在九嬪之首,輔佐德妃查清此案。
旨意一傳,後宮更為人心動蕩,宮人皆知陳文倩進宮四載有餘,帝王也是寵愛有佳,常與其對翌至天明,更是在太後、皇貴妃麵前大誇其才華,但卻從不曾晉升,而如今皇貴妃尚在麵壁,皇上卻將其從九嬪之末提為九嬪之首,其用心另人匪夷所思。
另一邊,四妃之中惟缺貴妃,按照四妃排序,德妃的確當仁不讓,但自宸妃嫁進皇宮之後,帝王新婚之夜突然臨幸之外,可謂說德妃已經失寵多時,如今竟能挑下以‘代皇貴妃執法’之名的重擔,的確另人百思不解。
‘關雎宮’內,沐遙跪拜接旨之後,王公公便笑道:“皇上讓奴才傳話給娘娘,近幾日皇上政務繁忙,怕是不能常來陪娘娘了......”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牌,遞給雲瀾,道:“皇上說,若是娘娘覺得……覺得想皇上了,就親自去‘唚心宮’找皇上......”
王公公話說完,臉色竟有些泛紅。
雲瀾接過,望了望那塊金牌,竟是皇上隨身攜帶了‘紫玉九龍’,傳聞中,擁有此金牌就可調動‘淩雲王朝’的所有兵馬與暗衛,並且可以在皇宮中的禁地自由走動。
“天啊!這不是,這不是皇上的......”雲瀾說到一般,忙閉上了嘴,然後笑著對王公公道,“王公公,這麼貴重的東西,皇上真要送給我們家小姐嗎?還是公公您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