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許並不知道,她在沉睡之時,竟是乖巧的惹人愛憐,令他不覺癡癡的凝視.......
長睫微扇,他的眸光愈發沉醉的望著她如蝴蝶撲翅一般的長睫緩緩的睜開,帶著朦朧的睡意與疲倦,在望向他的那一刻,竟是帶著一絲疑惑與呆滯,而後,才慢慢的清醒.......
“怎麼不多睡一會?”他輕柔的說道,而後伸手將她嬌小的身子帶進自己的懷中,與自己的胸膛貼合,輕嗅著她發絲上的清香,卻聽到她聲音帶著點點失落的呢喃道:“五更了......”
五更天了......
他的心一涼,卻是更為憐惜的擁著她的身子,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句話,但自己卻不得不將昨夜與傾城的曖昧找了一個借口向她解釋,於是在她耳邊輕道:“昨夜……朕醉了......”
她的身子一動,令他不禁心頭一慌,但是她卻沒有掙紮出他的懷抱,更沒有懷疑他剛才的話,隻是輕握起纖細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輕喚了一聲皇上。
他應聲,低首望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嬌小女子,卻發現她清澈的眸光竟閃過一絲黯然,而後緩緩的推開他的身子,粉唇微動,卻又像是欲言又止........
“瑤兒怎麼了?”他劍眉擰起,心頭劃過一絲不安,突然就想到‘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如果換作是以前的他,也許會根本不會去理會她,但是現在,他的心卻被她的每一個表情牽動著,在看到她神色失落之時,不禁想逗她,於是低下首,她耳邊戲謔道:“愛妃是在怪朕昨夜的冷落?”
而後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欺上她柔軟的身子,低首掠奪她的唇.......
然,她卻在他接近之時,突然轉首,讓他原本想觸碰在她唇上的唇竟落在她的發絲上。
動作一滯,他的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惱怒,但卻發現她竟更為不將他放在心上的觀望別處.......
心頭之前對她的憐惜與愛意頓時在這一刻的難堪下化作了一股無名的怒火,令他不禁隨即起身,強忍著怒火,冷聲道:“算了......”
而後背對著她,壓抑著心口的那股不快,不再言語.......
她總是有這種將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本事,每一次,他的冷靜與自製都會那麼輕易的被她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而丟失得蕩然無存,仿佛,在她麵前,他就是一個普通到連說謊都會心虛的男子一般,每一次都要小心翼翼的哄著她,卻還是要看她的冷臉.......
就在他怒火囤積之時,她帶著溫暖的素手卻突然覆上了他的手,他微窒,心,卻還是在瞬間亂了,他望著她那隻仿佛帶著小女人才會有的任性小手,蘊藏在胸口的怒火漸漸的熄滅,卻又極不甘願的閉上眼,不想理會她,可是她偏偏像是要他投降一般的緩緩靠近她,將頭依靠在他的肩頭上,而後聲音帶著顫抖的道:“皇上,瑤兒害怕......”
心一顫,他想回首看她,但是卻隨即感覺到了自己肩上溫熱的濕意,身子僵住,想回首抱她,問她怎麼了,可是她卻固執的抱緊他,不讓他看她的麵容,而後在他的耳邊,聲音帶著幾分悲哀的哭音,道:“昨天臣妾沒有吃醋,臣妾隻是……心裏難過.......”
心,在她說這句話時,突然慌了,她從來都沒有哭過,可是今日卻哭了,她的哭聲斷斷續續,像是控訴著他的絕情,令他的心一陣收縮的疼痛,但是她卻又像是故意想折磨他一般,硬是抱著他的背後,連她的麵容都不讓他看,讓他隻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心頭痛著,卻又慌著.......
正午時,太後下了旨意,要他在一月後迎娶傾城郡主,原本,他毫無異議,畢竟不過是再在這後宮中增添一個標上棋子標記的女人罷了,但是此刻,他卻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莫名的慌了起來,南宮嫣今日委屈的哭聲依舊在耳際縈繞,令他心神不安,於是,他立刻起駕‘鸞舞宮’,但卻在半途中聽聞趙傳來報,說杜王爺身染怪疾,請他速速移駕‘湖心小築’......
杜王爺身染怪疾?
他聽到趙傳的話時,先是一怔,而後帶這著幾分懷疑的命王安憶倒轉車輦,前往‘湖心小築’。
杜王爺的身子一直健朗,更是自幼習武,除了三年前他刻意安排的那場計劃之外,他從未生過什麼病,就連平日裏的風寒都不曾有過,又怎麼會突然生起了怪病?
王安憶不懂他的心思,以為他在為杜王爺擔心,下意識便安慰道:“皇上寬心,或許是那些太醫學識淺,未能查名病因......”
他擰眉,卻不作言語,他倒並非懷疑杜王爺當真身染重疾,而是擔心是否是冷孤雲在暗中對杜王爺下了手,倘若是那樣的話,那麼,他恐怕不能保證還會繼續與冷孤雲保持表麵的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