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湖心小築’已到,他大步踏下車輦,在眾人的跪拜下匆匆走進‘長卿宮’,但在尚未見到杜王爺之時,幾見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嬌柔的杜王妃迎步而來,而後跪在他身前,以絲帕掩麵,哭道:“皇上,您總算來了,否則妾身真不知曉該如何是好.......”
他止步,卻不禁擰眉,甩袖負手,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嬌柔作態的女子,薄唇一抿,勾身扶起她,沉聲道:“杜王妃請起,王爺的狀況如何?”
杜王妃孟嫣然與傾城的身份極為相似,也是諸侯國和親而來的女子,隻是她身在一個並不強盛的諸侯國,雖貴為公主,卻不如傾城一個小小的郡主風光。
三年前,他為了完美那場計劃,將這個同後宮的女子一般癡迷於他的女人嫁給了杜王爺,並且將他們夫妻二人軟禁在此處,為的就是預防他人的陷害,畢竟,杜王爺已經被他奪去了曾經的記憶.......
杜王妃望著他,眼角的淚痕尚未擦幹,卻又開始委屈的掉下眼淚,抽泣道:“妾身也不知曉究竟怎麼回事,昨夜王爺喝得醉熏熏的回來,見到妾身就.......妾身不知王爺是怎麼了,也就順其意的為他寬衣,但是卻不想妾身剛給王爺寬了衣裳,王爺身上竟傳出一陣奇異的幽香,而後王爺便昏睡了過去,再後來,再後來就病了.......”
王安憶聽得糊塗,而他更是不解,隻聽杜王妃又結巴的道:“太醫說,王爺身上似乎抹了什麼花膏,碰不得胭脂味,所以才會引起怪疾,可妾身居這小築三年之久,根本沒有什麼花膏.......”
花膏?
他劍眉擰得更緊,不再理會杜王妃,徑自走進寢殿,探視杜王爺,卻在踏進寢殿之時,就見杜王爺手臂上皆是紅腫的躺在床榻上,樣子看起來十分乏力.......
他走上前,還未開口,而杜王爺卻在看到他時掙紮著起身,氣息虛弱的道:“勞煩皇兄分心了,臣弟甚好,隻是花粉過敏罷了.......”
他扶住他的身子,帶著幾分內疚的道:“王爺深居簡出,身作檢點,又怎會染上什麼花膏,告訴朕,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便掀開他的寢袍查看他身上的皮膚,卻突然聞到了他身上傳來一陣自己熟悉的梅花冷香......
微怔,他的手僵住,而杜王爺卻更為緊張的拉起衣袖,神色不安的道:“臣弟沒事,許是昨夜飲酒多了,在‘禦花園’中沾上了什麼花草,但卻不想正巧著花草味正好與嫣然所用的脂粉相衝突,因而才染上紅疹.......
“‘禦花園’在三月也有梅花盛開麼?”他望著杜王爺的神色,猛的站起身,轉身望著窗外,負手成拳,雙眼微微眯起,不禁冰冷的道,而後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壓抑著心頭的煩亂,怒道:“說,你身上為何會有冷香?”
冷香是南宮嫣的專屬,這後宮之中,在三月天,身上依舊又冷香彌漫的,也就隻有她一人,這種清幽得令人摸不著的香氣他太過熟悉,熟悉得令他在杜王爺身聞到之時,竟是要發狂一般的煩躁.......
杜王爺似乎被他的聲音嚇到,而後忙道:“皇兄,臣弟……臣弟.......”
他閉上眼,握緊的拳頭發出關節的響動,不想聽他的解釋,於是生硬的冷道:“你隻需要告訴朕,你與宸妃如何即可.......”
因為害怕杜王爺說出與她有過於親密的關係,因為害怕自己無法承受,所以,他閉上眼,直接要杜王爺給他一個答案.......
杜王爺在聽到他冷硬的口氣之時,怔住了,畢竟他從來都不曾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過話,他眸光閃躲,而後竟是掀開棉被,下床跪在他身後,堅定與又帶著痛心的道:“臣弟對不起皇兄,臣弟背著皇兄愛慕宸妃娘娘,後來又因為發現宸妃娘娘對自己毫無半點情義之時又糾纏不清,臣弟該死......”
說著,竟是咚的一聲將頭磕在了地上.......
他怔住,不禁回首望向跪拜在地上的杜王爺,心頭雖然還是芥蒂他身上有她的香味,但是卻因他剛才的那番話而寬下不少,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扶起杜王爺,卻依舊生硬的道:“這一次,朕放過你......”
這後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碰,但是她,隻能是他的......
杜王爺在起身之時,不禁麵帶錯愕的望著他,而後在他歎息著將他扶上床,要他當心養好身體之時,他略帶失神,卻又帶著幾分絕望的般的望向他,沉聲道:“皇兄,您是不是......是不是這一次動心了........”
他的手微僵,卻沉默,但杜王爺卻像是什麼都明白了一般,他握了握拳頭,閉上雙眼,像是瞬間失去了生氣一般,低聲道:“臣弟明白了......臣弟……再不會做出越軌之事........”